文雪旗到宋波媽家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大閨女從她家出來。
這閨女扎著兩個大辮子,一張臉黢黑不說,還沒有鼻樑,只有個蒜頭一樣的鼻子,嘴唇又厚又黑,活像別的地方來的女子。
文雪旗尋思了一下,這姑娘,挺面熟的啊!
她拎著喜果子進去,甜甜的叫了一聲大娘,“哪個姐姐是誰啊,長的真好!”
宋波媽忙著用圍裙擦手,來接東西,“哎呀,老金家的小閨女,叫金鳳,閒著沒事來溜門子的。要說好,咱村裡比得上你一星半點呢。”
果然是金鳳。
文雪旗對於金鳳的印象深刻的很。
那金鳳不僅臉長得黑,心也是黑的足足的。
她上一世說給了隔壁村一戶人家的二兒子,那家人條件還不錯,就是大兒子生來就是個憨子,每天只知道傻笑和吃飯。
金鳳尋思,現在這老的在,還能養著她男人的哥哥,要是老的沒了,將來豈不是要她男人養著這麼個飯桶?她可不能白養這麼一張嘴!
於是金鳳就跟婆家說,定親可以,就是必須得把老大想辦法解決了,一輩子都不能再進他們的門,不然她堅決不嫁。
那戶老實的人家沒有辦法,就把大兒子關在老宅子裡,米水不給,關了七天七夜。等到再開門的時候,老大毫無疑問的餓死了。
那個可憐的憨子,把自己十根手指頭都當成蘿蔔咬掉吃了,牆壁上到處都是他無助絕望時留下的血跡。
如此這般,解決了這麼個累贅,金鳳才安心的嫁了過去。
那憨子的老母親因為大兒子死亡這回事,一直痛苦不已,沒兩年就病了。
金鳳可不想給那個老不死的看病,這幾年她除了看孩子辦飯就沒點屁用,衣裳都洗不好,誰想給她拿錢看病?
她於是到處敗壞公公婆婆,把他們當年如何害死自己大兒子的事情,全抖落了出來。虎毒還不食子呢,整天跟著樣的人共事,可害怕死她了。
那婆婆聽不得人家議論她,再加上心裡本來就難受,身子還不舒服,於是沒多久就被金鳳活活氣死了。
她公公氣不過去找金鳳理論。
金鳳拍著巴掌,一蹦三尺高,狠狠的罵他,說他偷看兒媳婦洗澡,偷兒媳婦的褲頭子,婆婆就是被他氣死的。
那老的老實巴交的,哪裡受過這個滋味?當晚找了一根麻繩搭在樹上,吊死在了老宅子裡。
而金鳳則告訴在外打工的男人,說是婆婆病沒了,公公心裡難受受不住,想不開自己吊死了。
由此之後,金鳳於是全面掌握了這個小家庭。
至於一水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這全拜金鳳的媽媽所賜。
金鳳的媽媽專注黑自己的閨女十幾年,一點都不動搖。
她這麼敗壞自己的閨女也是有原因的,人家閨女都是從婆家,從自己家拿錢、拿東西來貼補孃家,她這個閨女可好,每次回家空手不說,還要把她孃家翻個底朝天,有一點值錢的東西都得拿走。
真是沒想到餵了這麼多年,竟然是餵了一個不能用的東西!
由於金鳳媽的不懈敗壞,文雪旗雖然跟金鳳不熟,但是上一世對她的印象絕對的深刻。要是能把這麼個狠毒的小媳婦塞給趙桂花,嘖嘖嘖,想想就覺得陽光都更明媚了呢。
文雪旗笑著說,“哪有的事啊,我看著這個姐姐可太好了,難怪我大舅家的大偉哥能相中人家。”
宋波媽兩眼一轉,精細的跟個猴子似的,“俺滴大閨女,咱上屋裡頭拉呱。”
“大娘,這可都是緣分啊!我一見到金鳳姐,就像見到親姐姐一樣親切。我大偉哥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我們全家都為他著急呢。大娘就可憐我大偉哥,給他撮合撮合吧。”
大官人想和金蓮勾搭上,還要看王婆從中周旋圓滿呢;想要大偉和金鳳勾搭上,自然也少不了一個心黑的中間人。
“這……”
“大娘,我在市裡上學,看到人家做的老年皮鞋可好看了,你穿上啊,肯定合適。等我下次大休回來,給你也買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