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城大學畢業典禮結束的那一天,陳立誠在第一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但他向家裡說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自己順利畢業,而是一直以來備受矚目的楊二郎在今天被學校給開除了。
他聲情並茂的透過電話機向他的家人描述了整個過程。然後他斬釘截鐵地說:“我絕對沒有在開玩笑!”
於是,這天大的新聞便如白駒過隙一般在瞬間傳遍了整個楊家壩併成蔓延之勢火速流入了相鄰的村莊。
楊根寶在聽到這個訊息時信誓旦旦地對別人說:“我家兒子會被學校開除?除非你家的公雞下蛋了。”
他對於兒子的信任來源於楊二郎從小的乖巧和對他的順從。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相信這樣自己的兒子會被學校開除。甚至,他根本想不出一個可以開除他兒子的理由。
但是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詢問他,甚至是確信不疑地告訴他時,他原本無比堅定的信念,終於出現了鬆動。
……
此時此刻的楊根寶正坐在院裡拿著蒲扇曬著太陽。他原本正在地裡幹活,可有人突然跑來告訴他,他的兒子楊二郎回來了。
他聽了之後原本是打算去村口接兒子的。可一想到昨晚那些謠言,他就有些不悅了。最終他回到了家裡,或許是他莫名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吧。儘管,他並沒有相信這些謠言。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已然對他的兒子產生了懷疑。
當三刀氣喘吁吁地走到家門口時,他終於看到了這個之前曾在腦海中按照記憶勾勒出來的男人。
這個男人長得有些瘦弱,黑白相間的短髮使他黝黑的臉頰看起來滿是滄桑。他的手腳有些不便,這些三刀早已知曉,而此刻亦是從這個男人的坐姿上得到了證實。
三刀在門口像根木頭似的傻站了一會兒。因為他不知道應該開口說點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稱呼這個男人。
爸?
這樣的稱呼三刀顯然有些叫不出口。
看著杵在門口沒有進門的楊二郎,楊根寶臉上的皺紋立刻開始起伏了。他顯然將三刀的這種扭捏看成了一種‘做賊心虛’。於是,他不得不正式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真的如謠言所說,遭到了學校的開除。
而當他緩緩起身準備去質問這個兒子的時候,三刀也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了家門。
“爸!”他很是拗口和生硬地喊了一聲,接著便是呵呵地傻笑。
楊根寶沒有給予三刀任何的回覆。他腳步踉蹌地走到了三刀的面前,繼而滿是嚴肅地說:“被學校開除了?”
三刀微微一驚,繼而神情複雜地點了點頭,“開除了!”他語氣僵硬地說。
“啪!”
聞言,楊根寶二話沒說,舉手就是一個巴掌。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雖說三刀在進門前就曾想過,也算得上是早有預料,可這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結果還是把三刀打蒙了。甚至在那麼一瞬間,三刀差點就出於本能的想要喊上一句,“瘋了吧,我都敢打?”
好在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能一臉肅然地說:“我錯了!”
“啪!”
楊根寶抬手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跟著悲憤交加地說:“錯了有用嗎!”他的話就像是吼出來的一樣。三刀這時候已經能夠明白這個男人內心那種恨鐵不成鋼,萬千希望付之東流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