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緩緩起身,朝外看去。
書房門前,走來寬袖白袍的年輕男子,面龐俊秀,雙眼狹長,眼角微微地向上挑起,帶著一絲內斂的漠然。
沈依依屏住呼吸,垂下了眼簾。
蔡禮盯著來人看了一會兒,轉頭問沈依依:“這是那天,你錯認成‘白哲’的那個人吧?”
沈依依搖了搖頭:“我忘了。”
蔡禮單手拄著柺杖,上前拍了拍來人的肩膀:“孟知?”
白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朝後退了一步。
他態度冷淡,蔡禮卻沒生氣,饒有興趣地問他:“你是夔國府的什麼人?”
白哲瞳孔一縮,薄唇抿了一抿:“遠房親戚。”
“行。”蔡禮側著身,指了指沈依依,“這是你的新鄰居,記得要客客氣氣的,不然我讓你做不成夔國府的遠房親戚。”
白哲藏在袖子裡的手,不自覺地併攏為手刀,悄然運上了內力,但他一抬眼,卻看見重影貼在牆邊,微微地衝他搖頭。
白哲就閉了閉眼,緊緊地抿住嘴唇,迫使自己卸掉了內力,鬆開了手:“好。”
蔡禮滿意地點點頭,拄好了柺杖,衝沈依依和胡樞道:“我們走。”
沈依依一言不發,和胡樞跟在蔡禮身後離去。
白哲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後門外,一掌拍到書案上,生生劈斷了一方邊角。
重影從牆邊閃現,皺眉朝後門望去:“沈依依什麼時候成了我們的鄰居?”
白哲沉著臉,一言不發。
這是被那一句“遠房親戚”傷到了吧?傷到連沈依依都顧不上了。重影暗歎一聲,貼回了牆邊。
沈依依回到家中,明顯精神不濟,蔡禮看了她幾眼,留下給她暖房的賀禮,拉著胡樞離去。
胡樞看出了不對勁,待得出了巷子,問蔡禮:“沈大小姐怎麼了?那孟知又是誰?”
蔡禮悶悶不樂:“孟知不是什麼人,只是長得像她的一位故人。”
胡樞回想了一下孟知的相貌,道:“看來沈大小姐的這位故人,生得英俊。”
蔡禮一下子就急了:“什麼英俊,就是小白臉!”
他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吳德也是小白臉,所以沈依依跟著他私奔了。這認知讓他愈發毛躁起來,丟下胡樞就走了。
回到西湖邊的大宅中,蔡禮枕著雙臂躺到床上,猶自生氣。扶留端了茶水來給他,道:“少爺,沈大小姐的臉上留了疤,您瞧見沒有?”
“沒有啊。”蔡禮詫異地抬起身來,“她還和以前一樣好看啊。”
扶留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蔡禮接過茶,喝了兩口,丟到了一邊:“端飯來,我餓了。”
扶留忙道:“少爺,您正在絕食,您忘了?”
“哦,對,對。”蔡禮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怪不得這麼餓。”
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扶留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少爺,夫人來了。”
蔡禮連忙躺平,把眉頭皺好了。
花氏自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名丫鬟,端著湯水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