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來得太快太突然,蔡禮接受無能,呆在了那裡。那本被他譽為照亮了他人生的小冊子,居然是假的!
所以小冊子的出現,是為了證明他有多傻麼?蔡禮一時羞惱難當,氣道:“沒關係,反正我看她也不怎麼順眼。”
“就是就是就是!”扶留故意順著他的話朝下說,“少夫人有什麼好的,以前嬌嬌怯怯,還算溫柔,現在兇巴巴的,嚇死人了!”
蔡禮看著他,嘴角抽動了兩下,突然抓起床上剩下的那個枕頭,砸了過去:“滾!”
果然還是捨不得,扶留暗自一樂,一把將枕頭接住,跑去床邊放好,順路語重心長地提點蔡禮:“少爺,我告訴您這些,不是讓您輕言放棄的,而是想提醒您,以後的路還很長,您要加倍努力!”
“不努力了!”蔡禮氣道。
“您先消消氣,消消氣。”扶留難得如此富有同情心,連聲勸慰他道。
唉,少爺太可憐了,自從十六歲情竇初開,就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更別提關愛了。一個在感情的世界裡唱了兩年獨角戲的人,有多麼孤獨寂寞,他能夠想象,能夠體會。
所以當他看到那本小冊子的時候,反應才那麼大,恨不得立時把所有的熱情都捧到她面前,以不辜負她的回應。
可惜,冊子是假的,少夫人的回應也是假的。
少爺一下又掉回冰窟窿裡了。
可憐吶!
還好,他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小廝,本著為少爺排憂解難的原則,扶留很快調整好了情緒,為蔡禮提供瞭解決問題的方案:“少爺,這次您受傷,是個好機會,待會兒少夫人進來給您上藥,您別光顧著男人的面子,該喊疼就喊疼,不該喊疼也喊疼,少夫人聽了,一定心軟。這女人哪,只要心軟了,就什麼都好說了。”
“不想花心思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蔡禮還沉浸在假冊子的羞惱中無法自拔,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再說你這法子肯定不好使,不然你怎麼到現在都沒媳婦?”
“少爺,不帶這樣兒的啊!我可是一番好心!”扶留呼地一下跳起來,發著誓再也不管他了,氣哼哼地走了。
沈依依進來的時候,蔡禮還在生悶氣。其實他不是氣沈依依,而是氣他自己。沈依依並非“沈依依”,他們相識的時間這麼短,她不喜歡他很正常,都怪他自己太傻,看到本冊子就當了真。
沈依依跺著腳,哈著氣,並沒有留意到他的情緒:“外面好冷啊!”
蔡禮怔了一下,看到了她凍紅的手和臉,他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道:“上床暖和一下吧。”
“不急,我先看看你的傷。”沈依依搓了搓手,去開啟了小藥箱,“趕緊趴下,別婆婆媽媽的。”
小冊子是假的,他才不婆婆媽媽,蔡禮一把扯掉腰帶,脫下袍子,趴好了。
沈依依掀開了他的中衣,後背上,原先的鞭傷已經結了痂,但現在痂殼幾乎全裂開了,露出了粉紅色新長的血肉來。
她就知道是這樣!沈依依又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拿棉籤沾了藥水,使勁地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是吧?不疼是吧?很堅強,是吧?”
蔡禮疼得一哆嗦,呲著牙道:“扶留還真沒說錯,你兇巴巴的,嚇死人了。”
扶留說的?好,這仇她記下了。沈依依又是一棉籤戳了下去:“我就兇了,怎麼著吧?不疼不會讓你長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強。”
照她這樣戳下去,他會不會被疼死?蔡禮突然想起了扶留提供的法子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