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院牆又不高,怕什麼。”蔡禮朝扶留一指,“不信你問他。”
扶留連連點頭。沈依依這才放了心。
這時蔡禮看見胡樞落下的古琴,幾步走過去,拎起來扔進了扶留懷裡:“給胡北斗還回去,順便把我的琴拿來。”
“你竟然有琴?”沈依依訝異道,“你不會還要教我彈吧?”
她這滿臉的詫異表情是怎麼回事?誰規定武將家的兒子,就不能彈琴了?蔡禮氣道:“我不愛這玩意兒,不代表我不會!”
當初將軍府可是花費了大價錢,聘請了名師,正經教他學過的。
扶留很快把蔡禮的琴取了來,對沈依依道:“沈大小姐,我們少爺的這架琴,可不比胡世子的差,但他琴技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您多擔待吧。”
哇,這個扶留,簡直和小胡椒有一拼了,沈依依瞅了瞅蔡禮的臉色,明智地沒有接話。
一時蔡禮彈起離S,沈依依便知扶留講的不是實話了,她雖然是外行,但也聽得出來,蔡禮的琴技與胡樞相比,不相上下,只是琴如其人,兩者的風格相差太大了。
所以技藝高低與興趣愛好,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關聯,就好像“沈依依”學廚,純屬趕鴨子上架,但她依舊練就了一手好廚藝。而蔡禮不愛彈琴,琴技仍然線上。
琴聲再次飄蕩在院中,沈依依摒去雜念,認真地學了起來……
晉國府,西善堂。
顧氏剛剛服過藥,嘴唇烏青,但仍強撐著不肯走,要與竇氏說話:“老夫人,必須管一管子元了,他對沈家那位大小姐,只怕是動了心思了!”
既然動了心思,那就給他掐滅!竇氏不緊不慢地捻著一串佛珠,道:“那天二夫人說得對,該給子元說一門親事了。”
提起二夫人徐氏,顧氏不是很高興:“安陸侯府嫌棄子元體弱多病呢。”
“他們不是嫌棄子元體弱多病。”竇氏對這門親事很滿意,替安陸侯府辯解道,“那時候子元正咳著,他們不願一口答應,乃是人之常情,如今子元的病已經好了,自然沒問題了。”
顧氏不敢拂逆竇氏,點頭道:“那就是安陸侯府吧。”
竇氏道:“你安心養病,沒什麼大不了,明兒我就讓二夫人回一趟孃家,與安陸侯夫人再說說這門親事。”
顧氏起身應了,讓丫鬟扶著,回房歇息去了。
胡樞獨自站在書房窗前,望著院中一株掉光了葉子的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顧氏被氣病,到現在都不肯見他。
他籌謀許久,只為能夠正大光明地去見沈依依,卻沒想到事事充滿意外,竟因為教沈依依彈琴,讓顧氏找了去。
他不是沒有提防過家中長輩,只是因為教沈依依彈琴乃是性命攸關的正事,他以為長輩們能理解的……
看來他錯了。
不過,顧氏今天被氣病,不是因為他去教沈依依彈琴,而是因為他吐露了心跡吧。看,他的處境就是這樣艱難,心思必須深藏,再深藏,不然傷人又傷己。
妥協?放棄?還是另闢蹊徑?胡樞忽然心中有了計較,轉身走到書案前,奮筆疾書起來。
這時候,松煙進來,道:“世子,蔡公子約您到豐和樓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