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和樓三樓,濟楚閣兒。..
胡樞剛邁進門,蔡禮便掄起胳膊,一記老拳揮了過去。
胡樞料到他會動手,迅速抬臂去攔,但到底不如蔡禮力氣大,猛地一下撞到了牆。
“蔡禮,你空長了十八年,只學會了動粗?”胡樞沉下了臉。
“沒辦法,不揍你,不足以解忿。”蔡禮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沈大小姐名聲有虧,礙著你們晉國府了?我們將軍府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母親來侮辱她?”
顧氏今天的確過分了,但那到底是自己的母親,胡樞沒有辦法指責她,只得道:“等銀絲供的事情了結,我親自去向沈大小姐賠罪。”
“用不著!”蔡禮鬆開他,把手一擺,“管好你自己,離沈大小姐遠點就行,你們晉國府的人,個個都不好相與。”
胡樞並不應聲,走到桌前坐下,端起一盞茶,慢慢地啜了起來。
沈依依刻苦練琴,終於趕在一個月期限之內,將離S練熟了。
這天宮中來人,命她三日後前往光祿寺,完成銀絲供。
沈依依好生奇怪,難道皇上要駕臨光祿寺,聽她彈離S?等她到了地方才發現,皇上根本沒來,只打發了一個小太監來聽琴而已。
瞧瞧,這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隨口一句話,耍得她團團轉,害得她擔驚受怕了一個月,到頭來,卻潦潦草草就打發了她。
沈依依氣得慌,才不管什麼大不敬,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把皇上罵了個透。
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是,因她做對了銀絲供,那太監代皇上賞了她一塊腰牌,憑藉這塊腰牌,她能夠進出一次光祿寺,挑選一樣她心儀的食材或廚具。
大梁朝的光祿寺,掌酒醴膳羞之政,總太官、珍羞、良醞、掌醢四署,通俗一點講,就是管伙食的。在這裡,有太多外面買不到的珍稀食材,還有他們自制的精巧廚具,但就這塊腰牌而已,顯然所包含的榮譽遠超其實際價值,沈依依決定帶回去,以堵住沈家那些人的嘴。
她帶著腰牌,走出光祿寺,在門前遇到了胡樞。
胡樞並未走近,遠遠地站在一株樹下,衝她點頭示意:“沈大小姐,銀絲供一事,可還順利?”
沈依依取出腰牌,舉給他看:“託胡世子的福,皇上賞了我這個。”
“那就好。”胡樞點了點頭,一揖到底,“那天的事,是我思慮不周,讓沈大小姐受了委屈了。”
“胡世子不必介懷,你又不是故意的。”沈依依還了一禮,“不過,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為好,以免令堂動氣。”
她這性子,向來服軟不服硬,最愛與人對著幹,但心臟病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把晉國公夫人氣出個好歹來,她擔待不起。
“沈大小姐說得是,以後我再見你,一定會先徵求長輩同意。”胡樞說完,又施一禮,轉身離去。
徵求長輩同意?就顧氏那態度,這輩子都別想吧?沈依依聳聳肩,朝外走去。
道旁樹下,蔡禮斜靠在馬車上,衝沈依依道:“曲子彈對了嗎?沒彈錯吧?”
沈依依掏出腰牌,遞給他看,氣道:“皇上只派了個公公來,我打賭那公公根本不懂琴,坐在那裡直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