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樞起身,走到徐晟身旁,小聲低語片刻。
徐晟聽完,驚詫著一把將他推開了:“你竟讓惠妃娘娘去向皇上打聽銀絲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皇上的那道口諭,你這不是讓惠妃娘娘招皇上嫌麼?”
銀絲供究竟怎麼做,除了蔡禮,大概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所以胡樞才想出了這個法子來。
“你看,銀絲供的事,連你都知道了,那麼惠妃娘娘聽到傳言,好奇向皇上打聽,也並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情,對嗎?”胡樞被徐晟推得一個踉蹌,但卻並未退縮,“懇請惠妃娘娘幫我去試試,無論成與不成,我都記這份情。”
京城那麼多世家大族,朝廷要員,但暖爐會皇上微服出遊,卻選擇了晉國府,選擇了胡樞。這樣一個人的人情,自然是有些分量的。徐晟雖然玩世不恭,但到底是侯府公子,一聽他這話,心下便有些計較,當即道:“我找機會進宮,去幫你問問,但惠妃娘娘答不答應,我就管不著了。”
胡樞斂衣行禮,向他道謝。
說完了正事兒,徐晟開始打聽:“我聽說銀絲供的口諭,是給沈大小姐的,怎麼卻是你來求我?是蔡禮拜託你來的?他要求我,自己來便是,何必拐一道彎?”
胡樞本要否認,但轉念一想,蔡禮與徐晟走得更近,若讓他誤會,也許會更盡心盡力,於是便沒有出聲。
徐晟當他預設,又問:“原來蔡禮還惦記著沈大小姐?我以為他死心了呢。”
胡樞皺了皺眉頭,道:“背後不說人,蔡禮的事,你應該去問他自己。”
得,老古板一個!徐晟覺得胡樞無趣透頂,剩下的酒也不喝了,起身走了。
熱氣繚繞,粥香四溢,沈依依攪了攪爐子上的梗米粥,轉身將一碗蛋液倒進了熱油裡。
滋啦一聲,這是特屬於廚房的聲響,僅聽這悅耳的聲音,便已生出對食物的無限嚮往。
小胡椒湊到灶臺旁,探頭看了看:“大小姐,這雞蛋里加了什麼?”
“小銀魚。”沈依依答道。
沈三太太掌管的酒樓,飯菜的味道實屬一般,但卻能存活至今,靠的就是這些物以稀為貴的土產。
今日蔡禮是他們家的貴客,不用她說,沈三太太就主動把小銀魚送了來。
蛋液在熱油裡,生氣勃勃地蓬了起來,小胡椒又問了:“大小姐,我炒的雞蛋,為什麼總蓬不起來?”
“油要熱,雞蛋下鍋後,別急著動鍋鏟。”沈依依教她道,“打雞蛋的時候,擱點清水和料酒,效果也不錯。”
料酒是沈依依在杭州時做的,一路帶到了京城來。
小胡椒點點頭,用心記下了。
沈依依瞅了她一眼:“你這是屬於偷藝,知道不知道?”
“偷一下怎麼了?”小胡椒嘀咕著,不忘叮囑她,“大小姐,您好好炒,用心炒,務必把菜做得合蔡公子的口味,這樣他才能快點記起銀絲供來。”
敢情在蔡禮想起銀絲供來之前,她得把他當大爺伺候著?沈依依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這時小茴香進來,稟道:“大小姐,汪清來了。”
汪清?話癆鏢師汪清?沈依依不自覺地看向了小胡椒:“你去,我這兒忙著呢。”
小胡椒噘著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