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頭,寬敞的馬路,已無往日的人流穿梭,車水馬龍,夜幕降臨,就連街道兩邊的梧桐樹都變得安靜起來,一切彷彿都歸於平靜,生活也像白開水一般,變得平淡無味,又不可或缺。
車內的調頻廣播正放著一檔都市夜生活節目,我調大音量,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在愛情經營的過程上,兩個不同背景的人在一起,有很多地方是需要磨合的,真正的愛情會經過不少的坎坷,所以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有時候可能會傷心,也可能會流淚,不過不要緊,只要牢記自己的愛情目標就可以了,因為最後美好的愛情將是溫暖的。有了愛情,我們的心情更加愉悅,而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她講的雲山霧罩,含糊其辭,聽的我昏昏欲睡,更加迷茫了,我關掉廣播,只感覺自己右手上的傷口如碳火灼燒一般的疼痛,我皺緊眉頭,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家社群藥房,我把車開了過去。
推門走進去,看到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女,趴在收銀臺上睡的正酣,我瞥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凌晨一點三十分,也真是辛苦了這幫熬夜的人。
“請問,有沒有紗布?”
我走到收銀臺,輕聲問道,右手依然在不停的哆嗦。
中年婦女慢慢抬起頭,她睡眼惺忪的看著我,揉了揉渾濁的眼睛,低聲說:“什麼部位受傷了?”
“手背。”
我把手按在收銀臺上,她驚叫一聲,看著我說:“哎呀,這麼大的口子,是要縫針的。”
“不用,幫我清洗一下,然後包上就行。”
我有氣無力的說著,只感覺自己現在非常疲勞,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掏出檢視,是欣妍打來的,我長嘆一口氣,接聽了電話。
“你在哪?為什麼還沒回來,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就不知道回一個嗎?”
她的碎碎念竟讓我安心了不少,我乾笑兩聲,溫柔的說:“欣妍,今天事太多了,等我回去了在慢慢跟你講好不?”
“你都這麼大人了,別像小孩子一樣,讓別人替你擔心。”
“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我苦澀的笑著,把電話結束通話。
走出藥房,我的肚子便不合時宜的咕咕叫著,從早上出來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強烈的飢餓感迫使我加快了車速,直奔地下室而去。
車子緩緩停到院子門口,剛走下車,便看到院子的長椅上,坐著欣妍、渣哥、秦仂、杜宸宇、文蘭,我愣怔在車子旁,都這個時間段了,他們幹什麼來了。
我詫異了片刻,走進院子,他們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尤其是我那纏著紗布的右手,更是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渣哥率先開口:“幹什麼去了?瞧你這德行,是不是又打架了?”
我瞥了渣哥一眼,又看了看在坐的各位,只見文蘭趴在杜宸宇的懷中,昏昏欲睡,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抿著瀲灩的薄唇,似乎睡著了一般,讓人心生愛憐。
秦仂抱著手機,不時的打著哈欠,只聽手裡傳來:“雙擊666,老鐵們繼續衝刺榜單,我雲書塵還能再喝十瓶啤酒。”
原來他又在看雲書塵的喝酒直播了。
院子的衣杆上,搭滿了洗乾淨的衣服、床單、枕巾,欣妍坐在渣哥旁邊,臉上流露出一絲幽怨之情,我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身,拉起她的手說:“欣妍,我…”
“啪…”
欣妍抬手就是一巴掌,我被打的有些詫異,看到她清澈的眼眸中掛著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瘦削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慘白如紙,帶著極深的倦容。
渣哥點了支菸,站起身說:“哎,你平安回來就好,你深夜不歸,都不知道欣妍有多擔心,她找不到你,打電話也不接,就找杜宸宇來幫忙,但人家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你以後要是晚回的話,可以提前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何必讓這麼多人替你殫精竭慮呢。”
聽了渣哥的這番話,讓我倍感慚愧,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要是沒有一個了斷,以後會更加頭疼的,當然,這些話我是不能跟他們講的。
渣哥、秦仂和欣妍都回去睡覺了,院子裡就剩下我和杜宸宇,還有昏昏欲睡的文蘭。
杜宸宇把文蘭的手拿到嘴邊,輕輕吹了口哈氣,然後塞進自己的衣兜裡,看著我說:“是不是春風又找你麻煩了?”
“沒有。”
我走到長椅旁,坐下身,只覺得自己全身都痠痛無比,陣陣眩暈感悄然襲來,我險些摔到地上。
杜宸宇把我扶住,淡淡的說:“你有什麼苦衷可以跟我說,春風那邊我可以幫你,但你不要一個扛,知道嗎?”
清冷的夜晚,無風無雨,夜幕中繁星點點,散發著氤氳的光芒,牆頭上的野貓已經好幾日沒有出現了,早已習慣了他們凌晨的喵叫聲,卻在大雨過後的夜晚,消失的無影無蹤。
文蘭瑟縮在杜振宇的懷抱中,輕聲嘟囔著:“親愛的,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睡覺呀。”
杜宸宇的嘴上掛著一絲幸福的笑容,他低頭在文蘭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湊到她的耳邊說:“馬上回去了,小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