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都暗暗地瞪了一眼隊長:這種事情怎麼能說的這麼直白呢,好歹給人家小姑娘一點過渡時間吧!
安小澤瞪大了眼睛:“難怪我最近能看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難道是你們搞的鬼?”
“所以您真的覺醒了?”隊長驚呼道,“太好了!”
“我覺得您沒有抓住重點,組長。”和君嘆氣,“安小澤首領在懷疑她的覺醒是我們造成的。”他轉向安小澤,認真地解釋道:“閣主,您的異能是預言未來,這是一件令人驕傲的天賜的禮物。異能覺醒是自然現象,請不要恐慌。”
以前,無論鴻蒙閣還是鴻蒙組織都沒有向閣主本身解釋他們自己異能的經驗——畢竟那時都是閣主成年後才聚集在一起召集各自的神獸和鴻蒙閣的,哪輪得上他們去給本尊做心理疏導工作?
所以現在,a隊的隊員跟安小澤溝通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話說錯了,讓近十五年的潛伏努力付諸東流。
安小澤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理智告訴她,這些人說的都是對的——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她最近總是能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只是她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了十五年,讓她一下子接受這些資訊、拋棄原有的一切,就像走出自己的舒適區一樣,這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曾經扮演過柳阿姨的探員程蒙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溫柔地說道:“這樣,我們也不太著急,你可以考慮上兩天。這兩天內,仿生人會完全按照你的方式生活,要是你真的不願意,你完全可以選擇忘記我們,再去做回那個乖乖女安小澤。”
隊長瞪了程蒙一眼:上級下的可是死命令,現在的安小澤根本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反悔機會!這個豬隊友在籤什麼空口支票啊?
心理研究這一項的測試成績一直是A+的程蒙笑眯眯地看回來,彷彿在說:放心吧,安小澤閣主不會選擇回去的。
安小澤在掂量著此事的利害關係時,反反覆覆看到的都是自己選擇了鴻蒙組織的那一種未來。
奇怪,自己如此甘於平凡,為什麼不會選擇一條平凡的路?
第二天中午,安小澤就表了態:她同意跟著這群人回總部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無論安小澤怎麼絞盡腦汁地想讓自己看到另一個未來,她還是有一種冥冥中註定的使命感,她甚至不用閉眼就能看到自己到達鴻蒙組織總部的場景。
隊長樓澤對程蒙佩服得五體投地:“可以呀,首領的心思你都能猜得一清二楚?”
“我只是比較瞭解她罷了。”年輕時睥睨天下、殺人不眨眼的程蒙,現在看著安小澤背影的眼神慈祥得像個母親:“讓她一輩子這樣庸庸碌碌下去,她不會喜歡的。但是如果讓她繼續呆在這樣的環境中,她不會有第二種人生。和家庭一刀兩斷雖然自私,但是——我猜,在我們出現之前,她甚至在等待這樣一個讓自己自私的機會。”
樓澤現在倒有點心疼安母了:“她母親肯定不會好受的。”
程蒙嘆了一聲,說道,“這事也不能全怪別人吧?——她要是以前肯多瞭解自己的女兒一點,安小澤也不會這麼決絕的。”
“還好,消除了記憶之後,她大概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但願吧。”
“嗯,安小澤首領的這種情況還比較好辦,能看見未來的人總不會太糾結於過去和現在。”樓澤又想起了更棘手的事情,“另外三位首領又怎麼辦?萬一他們死活不肯同意呢?”
“那就要看我們安小澤首領的本事了。”
下午兩點半。
“我只有一個要求。”安小澤把親筆遺書交給樓澤的時候說道,“消除人們記憶的那種方法,要保證不對他們產生任何傷害。”
“沒問題。”副隊長和君一口答應了下來,“鴻蒙組織出品,保證精品。”
安小澤微皺了一下眉頭,她還沒習慣鴻蒙組織的成員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在炫耀的態度。
“那就好。”
為了不引起注意,安小澤和a組隊員乘坐鴻蒙組織組織派來的專機回安溪。隊長樓澤跟安小澤說過,到了鴻蒙總部後會有組織高層的專門人員進一步跟她解釋現狀,還會有專門的團隊訓練她還沒完全覺醒的體能。
“據史料記載,你們四個都完全覺醒的時候,會有四神獸出世。”樓澤一臉嚮往。
安小澤到底是一個持無神論的現代人,她覺得神獸什麼的也太扯了,但是緊接著她又看見了一幅景象:她和另外三個看不清臉的人席地而坐,四人圍坐的中心是一個複雜的星陣,星陣的光芒裡逐漸出現了一尾墨青色的蒼龍、一頭白色的老虎、一隻金紅色的長尾鳥······最後出現了自己在夢裡見過的、背上纏繞著一條蛇的烏龜!
那烏龜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最終朝她飛過來。安小澤伸出之前和旁邊的人緊握的雙手,掌心觸上那兩個頭的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安心感,彷彿時隔三百年,她的靈魂終於再次變得完整。
樓澤見她又呆住了,於是急切地問道:“安小澤首領,您怎麼了?······您是不是看見了什麼未來的事情?”
“嗯,是的。”安小澤衝她一笑,“你是對的,確實會有四神獸出世。”而她的玄武,是最棒的那一個。
可以看出來a隊的隊員們都在極力討好安小澤,她的要求都會得到最大限度的滿足。
依照安小澤的要求,她的面前放著一塊放映著仿生人所見的螢幕,她在仿生人被收回的前幾個小時裡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遍每一個人的面龐。
“再見了,媽媽。”安小澤看著對將要發生什麼一無所知的母親,她的面龐突然變得模糊,不知道是螢幕的問題還是安小澤自己的問題,“如果我運氣足夠好,這一次的浩劫後還能活著,我一定會回來找您。”
而在那之前,讓您守著一個不知歸期的女兒,太過殘忍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