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方來的寒潮一夜之間便席捲了天都,多數沒有防備的人在三四更時被凍醒過來,卻也沒有法子,更懶得去弄碳火,半睡半醒地捱到天亮,早晨一起來發現水缸的水都凍到了底,不得不感嘆天冷的也真是快,也唯有砸出點碎冰燒水。
“幸好聽了孫大爺的話,多燒了一盆碳火,否則可就真的凍醒了。”胡然本不想起床,可一想到扁士寒佈置的任務跟自己的小心思就不得不爬起床。
寧獨將飯端上桌,嘴裡呼著熱氣說道:“天還真是冷啊!”他不是沒有經受過嚴寒,畢竟他以前所在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雪,可這樣斷崖式的降溫,確實讓人覺得冷。
“少爺,你不是會用元氣施展術嗎?快,點火!”胡然突然想起地說道,之前她就纏著寧獨讓其表演過,但寧獨都回以她白眼,她卻仍鍥而不捨的想看,好像這跟雜耍一樣吸引人。
寧獨乜斜了胡然一眼,顧自吃起飯來,不想搭理對方。
“少爺,咱今天去哪?”縱使外面天寒地凍,也阻止不了胡然出門遊玩的心,她起這麼早可就是為了能多出去玩一會。
“為什麼要出去?”寧獨奇怪地問道。
“今天扁教習出去了,反正他就佈置給了我那些任務,只要我完成了也就有富裕的時間了。”胡然信誓旦旦地說道,為了爭取那點遊玩的時間,她可是有一顆非常堅韌的心,不論任何事情都不能動搖。
寧獨想也沒想地答應了下來,他太希望胡然能在扁士寒那裡好好表現了,否則實在是太辜負扁士寒的恩情。
“好!少爺你在螢雪湖還是忘歸閣,到時候我去找你!”
“忘歸閣。”
“好嘞!”胡然趕緊吃完了飯,拉著寧獨登上馬車,一路上催促快一些,到了青藤園大門就跑到了青梨園裡,一頭扎進了屋子中。
扁士寒正準備離開,見胡然這麼匆忙的樣子,他便停了下來,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胡然,然後臉上逐漸有了吃驚的神色。
“怎麼又好似醫仙附體?跟那天一樣的狀態?”
“扁教習,扁教習?”
扁士寒回過神來,看向對方。
“扁教習,馬車早就給您備好了,請您上車走吧。”對方恭敬地說道。
扁士寒又回過頭看向聚精會神的胡然,根本不想離開,對一個老師來說,沒有什麼比弟子以自己的努力獲得突飛猛進更讓其欣慰。雖然以他現在的水準來看,胡然的手法仍顯得非常笨拙,但他好像在觀看一位聖手施針。
“扁教習?”
扁士寒不得不收回目光,他已經應下了別人,要是現在反悔可能會讓人失去一條命,更何況因為酸梨園“小生”的事情,他也不得不離開青梨園一趟。
一路上扁士寒都沒有說一句話,只獨自思索著。
“是不是我的教導方式出了問題?為什麼商衝古就能夠調教好寧獨,而我就不能教會胡然?胡然可一點都不比寧獨差!我天天想著胡然的各種不是,是否我也存在問題?”
倘若一個老師能夠反思自己,那真的學生莫大的榮幸。
“扁教習,咱們到了,扁教習?”對方在馬車下多次呼喚道。
“哦。”扁士寒不得不收回思緒,走下馬車。
……
寧獨確實沒有想到,胡然竟會在午飯前就找到自己,將冰糖葫蘆遞給了自己。
“吶,少爺,你吃一顆。”胡然開心地說道。
寧獨疑惑地看了胡然一眼,沒有立刻吃冰糖葫蘆,說道:“你該不會是偷奸耍滑了吧,根本就沒有完成扁教習佈置給你的任務?”
“怎麼可能?我是個實在人!”胡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寧獨低頭吃了一顆冰糖葫蘆,說道:“你可不要再惹扁教習不高興了,他要是真的將你趕出去了,咱可就丟大人了。”
“少爺,你不信我!”胡然氣鼓鼓地說道,她明明這麼努力,卻總得不到任何人的肯定。
寧獨見胡然不像是撒謊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說吧,你想去哪?”
胡然立刻說道:“我們去南城!天天在東城逛可是逛遍了,西城又不好去,北城太遠,南城最好!”
寧獨確實沒想到胡然能夠完成扁士寒佈置的任務,不禁懷疑扁士寒佈置的任務是否太少了些。可他答應了胡然的事,他又不可能就這麼反悔,便只好捨出半天的時間去一趟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