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麼些時候,月無言準時的睜開了雙眼,茫然的神色轉瞬即逝,餘光瞥了一眼那連嬰香,正好是剛剛燃盡了的時候,懷中的貓兒睡的正香。
月無言小心翼翼的抱起,本想將藍漓抱去床上好生睡著,可他走上一步,藍漓就在他懷裡翻了個身,月無言無法,也不捨藍漓去暖那有些涼的被窩。
這椅上早就被他鋪好了軟綿綿的毯子,現下還正有些溫度,月無言一手將那毯子折起來些,差不多是一個小窩的樣子,月無言便將藍漓放在那小窩裡頭。
藍漓舒服的輕哼了聲,蹭了蹭暖乎乎的毯子,繼續睡著。
月無言見此,心下稍安,他轉身離開這房間,約莫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不自覺的回頭望了一眼藍漓,藍漓又換了個姿勢,摟著那毯子,睡的那叫一個舒坦。
月無言輕勾嘴角,腳步略顯輕盈的往浮生殿而去。
將小天狐送回了天狐族,算是了了一樁*煩,現下思量三番,紅豆紅顏估摸著已經和好如初了,紅顏的傷也無甚大礙了,還有那老君,他已修書一封給竹瀝。
有竹瀝在,老君在哪兒想來都不會吃虧。
月無言想了想,踱步走進浮生殿中,他如今,細細想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可煩憂的了,藍漓畢竟還在他身邊不是嗎?其餘的事情,又何必想那麼多。
月無言心下想開了後,本來有些悶悶的胸口,一下子順暢了許多,月無言開啟了些許記載姻緣的文書,細細檢視著,愉悅的心情讓他處理公務都事半功倍。
等月無言從公務中回過神時,那殿中新增的沙漏,差不多過了一半了,月無言放下了手中的文書,起身想出去走走,他的右眼皮卻是突然猛烈的跳了兩下。
別的上神上仙們如何他不知曉,可他這一對眼皮,尤其是右眼皮那是極為珍稀的品種,但凡他的右眼皮跳了之後,就沒有不發生什麼事過,他每次,都會遇上些不順心的事情。
月無言挑眉,現下一切安穩,他倒是不知道這不順心,究竟是從何處而來,若是以往,月無言若是碰到右眼皮跳的時候,他準是待在浮生殿處理一天的公務。
可這次,月無言倒是不怎麼在意了,他緩緩的走出了浮生殿,打算回自己的房間一趟。
穿過有些曲折的長廊,路過不一風格的院落,月無言本想慢慢的走幾步,好好欣賞他這相思閣的風景,可待他回過神時,他便已經到了自己的院落裡了。
月無言一抬頭,便瞧見了走廊上的情形,月無言頓時黑了臉,咬牙立在了原地。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右眼皮跳了兩下,原是這老鬼來討債來了,月無言瞧著眼前這一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被壓在身下的那人眉眼精緻若妖,面板白皙細膩,他身著一襲勝雪白衣,溫和氣質盡顯,端著一副仙界的仙人姿態,做的卻盡是人間那些無賴的小勾當。
而藍漓,清秀的臉龐,此刻卻是有些兇狠的,奈何他一雙清澈的眸子,將那兇狠勁兒,生生化去了一半,反倒添了些許可人勁兒。
兩人靠的極近,看在月無言眼中,真真是相配極了!
月無言只覺得胸前一小簇火苗,熊熊燃燒著,他的臉上竟也被沾染了些許溫度,微微紅了,月無言望著還沒有打算分開的兩人,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裝作疑惑道,“你們這是?”
鬼尊聽著月無言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方才襲他的黑貓倒是一見月無言出現,便跑到月無言跟前,看的出來,兩人關係匪淺,藍漓嘶啞低沉的聲音,像是極少說過話似的,“他,酒。”
鬼尊淡定的斂了斂有些鬆開的衣領口,走到了不遠處的亭子內,幾步路的距離,等鬼尊走到的時候,那原本擺在視窗處的桌几連著酒一起都出現在亭子裡了。
移位,不過是有點修為的人都會的小術法,月無言瞧見了,自然也不會見怪,只是對這老鬼如同在自己家的做法,對老鬼的那一張臉皮厚的程度,再一次表示了他的“敬佩”之心。
這可不是一般的神仙們能做的到的。
藍漓說了不過兩個字,月無言卻是立馬明瞭了,本來胸口處還燃燒著的火焰,在看見藍漓毫不猶豫的跑到他身邊時,就在那一瞬間,便熄滅了,月無言知道藍漓怕是以為鬼尊是來搶酒的,雖然事實與此差別不大,月無言眼中帶笑,摸了摸藍漓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