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皇上賜婚、朱棣明媒正娶的燕王妃,當然住這裡了,你個小鬼別在這胡鬧了,吃完這些東西趕緊走吧。”徐妙雲暫且擱下心中疑問,伸手揉了揉朱椿的腦袋。
朱椿一把拍開,“你不要摸我的頭,太傅說了,男子頭可不隨意讓人摸。”
“人小鬼大。”徐妙雲被朱椿逗笑了。
看結實的小胖墩兒朱柏一直安靜的吃著東西,徐妙雲心道這個小鬼倒是聽話,便誇了兩句,順便讓朱椿多學學。
朱椿不服氣地辯解,說自己活潑可愛云云,最後,到底還是讓徐妙雲將二人打發了,命蘇湛著人送回宮去。
兩個小王爺在徐妙雲在這吃了許多稀奇好吃的東西,戀戀不捨地叫著改日再來,這才上了馬車回了宮。
徐妙雲只當客氣之詞,加上小孩心性,並未將二人的話放在心上。哪知第二日午休還未醒來,便聽紅玉嚷嚷著蜀王和湘王來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徐妙雲回了句,“鼠王來了?那你去找貓啊,找本小姐幹嘛?”翻身拉過被子接著睡了。
“小姐,不是老鼠,是王爺啊!”紅玉繼續搖著徐妙雲。
“哎呀!紅玉,你好煩,幹嘛老吵我!”徐妙雲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小姐,蜀王和湘王來了,已經在前廳候著了。”
“這兩個小鬼頭又來幹嘛呀?”抱怨歸抱怨,徐妙雲還是配合著紅玉和紫玉穿好鞋子、衣服,綰了個簡單的髮髻去了前廳。
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小蘿蔔頭坐在椅子上喝茶,兩條腿連地面都碰不到,耷拉在座椅前,徐妙雲起床氣還沒消,“你們兩個小鬼又跑來幹什麼?”
“四嫂,我們今天一下學,便向父皇告假來找你玩了。”朱椿聽到徐妙雲的聲音,趕緊從椅子上蹦了下來。
朱柏也放下茶杯,落地站好,跟著一個勁兒地點頭。
徐妙雲頓時無奈,自己什麼時候竟如此有孩子緣了?都怪朱棣個殺千刀的,自己這個保姆要當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你們兩個不好好溫習書課,勤練武藝,老往燕王府跑,成何體統?”徐妙雲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四嫂,你比我父皇還羅嗦,父皇都讓我們出來玩了,你還訓我二人作甚?”
徐妙雲一聽,“誒喲喂,我說不得你倆了是不?”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去揪住了朱椿的耳朵。
朱椿雙手抱住徐妙雲捏著自己的手,“說得,說得。四嫂,快說說,我們一會幹什麼啊?”
徐妙雲見朱椿的臉皮竟比昨日還厚,呲牙咧嘴的模樣十分滑稽好笑,便笑著放開了手,“你們兩個小鬼,今日又想在我這裡待到何時啊?”
朱柏乖乖地回答道:“四嫂,我們宵禁之前回宮便可。”
宵禁?這麼長時間?
朱椿看徐妙雲皺了皺眉頭,連忙補充道:“起碼要晚膳以後!”
“兩個臭小子,真是欠了你們的。走吧。”
說完,徐妙雲轉身出了正廳。
“四嫂,去哪裡呀?”朱椿連忙拉了拉朱柏,跟了上去。
“就你話多!”徐妙雲點了點朱椿腦袋,“傾華殿。”
就這樣,朱椿和朱柏便開始了在燕王府蹭吃蹭喝的日子。轉眼離朱棣出征已三月有餘,這三個多月裡,朱椿和朱柏每逢休沐便到燕王府去,已經將燕王府的東西吃了個遍,到最後幾人實在是想換個口味,便開始了京城美食探索之旅。兩個小傢伙也和徐妙雲混熟了,連寡言少語的朱柏都慢慢變得話多起來,只是有外人在時,依舊沉默安靜。
這天,徐妙雲又收到了朱棣的來信,開啟一看,徐妙雲頓時想罵人,“山高地闊兮見汝無期,更深夜闌兮夢汝來斯。”
朱棣,你到底想幹嘛?若說不知道你早已心有所屬,收到此信,我定是十分高興,可如今,你這露骨之意要我如何面對?徐妙雲想起前幾次的朱棣寄來的信。
朱棣走了半月後,徐妙雲收到了朱棣的來信,從信中時間來看,大概是朱棣剛到北平便寫的書信。徐妙雲開啟一看,只有“安好,勿念”四個字,不禁心中腹誹,你自是不需我念的,有的是青梅竹馬,便將信放在一邊,未曾回信。後來朱棣又寫信回來,問徐妙雲近況如何,可一切安好?可……想念自己?徐妙雲便隨手一揮,寫了個“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準備寄出去前突然覺得這話好像有點矯情,思索著要麼換上一換,可是又不知該說啥,見寄信的小廝已經等著了,便遞了出去。
這三封信倒是一封比一封字多,可惜朱椿的話如鯁在喉,徐妙雲實在不知該當如何,思忖著便不回信了吧,可一夜失眠,輾轉反側,索性第二日起床寫了個“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在誰家。”寄給了朱棣。徐妙雲想著,姑且就讓我亂用一會詩句吧…… 不知你朱棣思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