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姨娘忙叫人把秦順請了進來,親手手中抱著一個小籃子,從裡面抱出一個正在熟睡的嬰兒。
“皇上給皇子取名叫旻,而後這個皇子就從衛家的姓。”
老太太接過孩子,應了一聲。低頭看看這個熟睡的孩子,只希望這個孩子比另一個要乖巧,能叫她省心些。
俞姨娘將蕭昱抱給秦順,一邊低聲囑咐道:“秦統領可要小心些,千萬別把小皇子吵醒了。這個孩子愛哭,哭聲又響亮。若是弄醒了,孩子哭起來,咱們可就解釋不清了。”
俞姨娘說著,又將王念恩弄得安神藥塞進了秦順的手中:“這安神藥極其管用,孩子若是哭了,你便在他嘴裡點上一滴,可別給吃多了。他若是哭,你就拿手指塞到他嘴裡,興許能管用。”
秦順低頭看了一眼,小皇子正熟睡著。兩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別說是他,恐怕就是皇后也未必能看得出來誰是誰。
秦順將皇子放進了小籃子裡,又拿過俞姨娘預備的一些綢緞補品等物擱在車子上。他這一趟,是打著去衛府拿補品給皇后的旗號,可不能空手而歸。
入宮時,守備都是秦順的人,因而也沒有盤查的太仔細。秦順提著籃子,避開侍衛宮女們,一路小跑回了紫宸宮。
容湛已經在紫宸宮等了許久,見秦順回來,忙叫人去抱孩子。孩子還在籃子裡睡著,顯得很安穩。容湛將他抱出來,他還沒什麼知覺,許久,他吭嘰了幾聲,睜開眼睛。
容湛一喜,道:“醒了。”
可他這一喜,還沒超過一秒鐘,便化為烏有。蕭昱見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又被一個陌生人抱著,難免害怕,一著急,便咧嘴大哭起來。
這一哭,把容湛嚇了一跳,好像他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秦順笑道:“皇上,來的時候,俞姨娘就囑咐末將,要小心抱皇子,說小皇子哭聲響,昨天夜裡一抱回來,就一直哭個不止。”
容湛苦笑著抱住蕭昱,他的兩條小腿兒在襁褓裡用力的掙揣,好像一個倔強的小獸。
“讓我來抱吧。”元熙伸出手。
“這小子還挺有勁兒,怕是你也抱不住呢。”容湛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把孩子放到了元熙懷中。
也不知怎的,這小子一躺在元熙的懷裡,便溫順下來,瞪著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死死盯住元熙。
“喲,他還真會找人啊?朕都不讓抱,只讓皇后抱。”容湛扁扁嘴:“等你長大了要上書房唸書的時候,看朕怎麼教訓你。”
秦順掩口笑了,悄然退了出去。
誰知他前腳才剛跨出紫宸宮的寢殿,一抬頭就看見太后氣勢洶洶的闖進了紫宸宮。秦順心裡咯噔一聲,還好他回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上那麼一丁點兒,他們換孩子的事兒就會露餡兒。
“皇上,太后娘娘來了。”秦順說著,忙出宮迎了上去。
太后臉色很差,撇了秦順一眼道:“皇上在裡面嗎?”
秦順還沒回答,容湛百年跨出了寢殿,掠一俯身道:“給母后請安了。”
太后指了指容湛道:“昱兒呢?”
容湛微微垂下眼瞼:“在寢殿裡,母后這麼快就想念昱兒了?”
太后哼了一聲道:“哀家就是來把昱兒抱回北宮的。”
容湛一皺眉,上前攔下太后:“母后,才剛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朕要把昱兒留在紫宸宮教養。母后何故要苦苦相逼呢?難道昱兒在紫宸宮,母后還不放心嗎?”
太后一把甩開容湛的手,道:“哀家不放心,皇上皇后都是年輕人,哪裡懂得照顧皇子?昱兒是皇上冊立的儲君,若是稍有差池,誰能擔待得起這個責任?”
太后說著,徑自繞過容湛,進了寢宮。
太后掀開幔帳,見元熙正倚在軟枕上,懷中抱著孩子。
元熙看了太后一眼,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若太后剛才就息事寧人,她還可以退讓,現在為了搶奪孩子,已經逼到了自己的床榻前,若是容得她把昱兒搶走,自己還有什麼資格為人母親?
元熙微微一頷首道:“太后怎麼來了?”
太后伸出手道:“皇上恐怕沒跟皇后說清楚,皇后還年輕,不大會教養孩子,正好哀家有空,昱兒理應由哀家照顧。皇后已然生下皇子,封后大典,尚且有許多事要忙。更加無暇顧及昱兒了。昱兒是皇長子,在皇子的教育上,不能有半點兒倏忽。皇后就不必操勞了,還是由哀家來照顧昱兒最合適,再說,昱兒已經在北宮住慣了,對哀家也格外熟悉,若是旁人照顧昱兒,恐怕昱兒會不習慣。皇后,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