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著桃紅色大紗團花長袍的女子站在梔子樹下,正仰頭望著樹上早已經凋零的梔子花。
“雪魄冰花涼氣清,曲欄深處豔精神。”那女子苦苦一笑,淒涼的說:“花開花敗,你才十九歲,年華正好的時候,說走就走了麼?”
柰子隨侍在側,見自己主子一臉的愁容,不解的問:“主子在說誰呢?”
田蜜淡淡一笑,對柰子道:“你把我吩咐的事兒辦好了就告訴你。”
柰子撓了撓頭,撇嘴道:“話已經傳出去了,只是奴才不明白這些事兒主子既然知道了,為何不幫爺瞞著,還要讓奴才大肆傳揚出去。這可是損了爺的聲譽啊。”
“清者自清,若是爺沒做過,不必懼怕這些流言。若是爺真的這麼做了,那我也趁早死心。”田蜜漠然道:“你糊里糊塗的,才能過得快樂,我很想像你一樣。柰子,你最好永遠不要明白我在做什麼。”
柰子欲言又止,她很想問個明白。內心裡的那些疑問像螞蟻一樣在她心頭爬,她真的很想弄明白主子隱瞞的那些事。
梔韻的死早已經人盡皆知,可隨著她的死,也傳出不少的流言。其中,最為人流傳的,便是三阿哥胤祉與梔韻偷情,且令梔韻懷有身孕。為隱藏此事,胤祉生母榮妃娘娘,狠心對梔韻下手,令梔韻一屍兩命。
這話傳得真真假假,畢竟梔韻確實曾是胤祉身邊的宮女,胤祉對她多有照拂也不少人知道。漸漸的,這件事兒的可信度也就大大提高。
當此事在乾清宮內流傳的時候,玄燁正在塞外圍獵。待玄燁回宮時,這件事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皇上息怒,此事不可輕信,少不得是有人杜撰出來,冤枉三阿哥和梔答應的。”恰逢蓴兮陪在玄燁跟前,為免玄燁大動肝火,蓴兮耐心的勸說道:“不如先叫三阿哥過來,總該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才是。”
一旁站著侍候的魏揚舲也跟著勸道:“是啊,三阿哥已經有了一位嫡福晉,又有了田氏這位側福晉,怎會同梔答應有什麼牽扯?會不會是有人想借機拿此事做文章,鬧出風波,漁翁得利呢。”
“讓人開棺驗屍,梔答應的屍身還未下葬,立刻著人查驗。”玄燁冷靜了一些,立馬吩咐道:“再讓顧問行把敬事房近幾個月侍寢的名冊取來,朕要親自查驗。讓胤祉立刻來見。”
門外的人不敢怠慢,腳下像抹了油一樣,飛快的跑出了乾清宮。
很快,顧問行便帶著名冊過來,交由玄燁過目。而驗屍的老嬤嬤和太醫也很快來了乾清宮回話。
“梔答應確實是懷有身孕,且梔答應之死,為過度服用了活血的藥物,導致大量出血而一屍兩命。”這話如同晴天霹靂,彷彿是在一點點將那些流言證實了。
玄燁鐵青著臉又看向了看自己手中的冊子,用力將它扔了出去,大怒道:“讓榮妃覲見。”
馬佳以晴早就聽說了乾清宮裡玄燁大怒的訊息,正忐忑不安,就見乾清宮的小太監過來請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一路上都在想著對策,想著一會兒要辯駁的話語。
入了乾清宮正殿,見胤祉已經來了,跪在地上紅著眼眶,喃喃的辯駁著,連話也都沒說明白。
本以為殿內只有乾清宮的人,卻不曾想,玄燁身邊還坐著蓴兮。這令馬佳以晴有些意外,也開始慌亂。
“臣妾參見皇上……”
還沒等馬佳以晴說完,就見玄燁怒斥道:“你是怎麼教兒子的?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馬佳以晴被這一聲怒吼給嚇呆了,腳下一軟癱在地上,眼淚立刻冒了出來。
蓴兮見她這般模樣,只在心中嘲諷,她竟這般不經嚇。
“臣妾罪該萬死,只求皇上查明事情原委。胤祉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啊。”其實,馬佳以晴說這些話還是很心虛的,她並不能確認胤祉與梔韻是否有染,更無法確定梔韻所懷的是不是胤祉的骨肉。
“哼!你憑什麼這麼維護他?”玄燁冷笑:“你教的好兒子,你成日裡掛在嘴邊的好兒子,就是這麼個好法兒?便是你寵溺過了頭,他才膽敢做出這樣荒誕的事情來。”
“兒臣沒有,兒臣萬不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胤祉顫顫巍巍的為自己辯解道。
“無風不起浪,若非你行為不端,這些傳言從何而來?”玄燁指責道:“朕還聽說,你三番四次纏著梔答應,兩人一見面便是說不完的話。她好歹是你的庶母,你怎不知避諱?此事已經人盡皆知,朕如何信你?”
正在玄燁勃然大怒之時,魏揚舲從門外進來,恭恭敬敬的回稟道:“皇上,三阿哥側福晉田氏在外求見。”
“不見。”玄燁惱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