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笑著道,“陪不了他,那便陪陪我吧!”說著,已是將另一隻沒有捏著紈扇的手遞了出去。
燕崇笑笑,將她的手握住,“榮幸之至。”
與乳孃打了個照面,夫妻倆牽著手出了東次間。
夜色沉降,清風微徐,總算將暑熱帶走了些。
兩人踏著月色,漫步在園子裡,誰也沒有說話。走著走著,燕崇突然駐了步。裴錦箬抬眼,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正是他們掛燈籠的那一處長廊。
這幾年,每一年年關前,無論多忙,他們總會抽出空來,親手做上幾盞燈籠,空閒時多做些,忙時便只做上兩盞,這手藝卻是越發的嫻熟了。
等到除夕前,便沿著那道長廊掛上去,過年時,紅燈映著白雪,倒也算得池月居中一道獨特的風景,甚是喜慶熱鬧。
如今,那些燈籠已是取下,收到了庫房中。
今年過年,燕崇怕是就不在鳳京城了。
裴錦箬杏眼微微一黯,面上卻是展了笑道,“往年做燈籠時,你總是說我笨手笨腳,拖了你的後腿。今年好了,咱們各在一處做,到時來比上一比,看看究竟是誰拖了誰的後腿,可好?”
燕崇轉頭望向她,她挽著他的手臂,抬起頭,愛嬌地望著他笑,星光爛漫了她的雙眼。
他一瞬間,心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雙手卻自有其意識地將她緊緊箍在了懷裡。
下顎摩挲著她的頭頂片刻,才啞著聲道,“好。”
良久後,兩人轉身往回走,牽著的手一直十指相扣,未曾鬆開。
“方才,師父說,他想要與我一道去西北。”燕崇隨意說起方才席間的事兒。
裴錦箬雙眼一亮,“那很好啊!”莊老醫術超群,對燕崇又是真心疼愛,有他跟著,裴錦箬自然覺得要安心許多。
“我拒絕了。”燕崇笑著道。
“為什麼?”裴錦箬皺眉。莊老也是一片好心,何況,他對燕崇不僅是疼愛,還有滿滿的愧疚之心,此舉,怕也是存著贖罪的心思,卻可以讓他心下輕鬆許多,而燕崇的安全則多了一分保障,在裴錦箬看來,實在是兩下相宜的事兒。
“師父畢竟年紀大了,邊關苦寒,他受不住的。若是病了,別說照看我們了,我還得分神照看他,二來,他在京城亦有牽掛,他如今不是孤身一人,如何能說走便走?還有就是,有他在,照看著你和晟哥兒,我也要安心許多。”
說到底,最要緊,還是為了她與晟哥兒吧?不是沒有別的大夫,但他最信任的,卻還是隻有莊老。
裴錦箬神色有些黯然,抿住唇角,沒再說話。
見她這般,燕崇哪兒有不懂,抬手將她頰邊的亂髮順到了耳後。
“不過,我會帶著靈樞一道,方才問過他,他也願意。這些年,他跟著師父學藝,這醫術倒也學了個七七八八,上次李建生的事兒給師父提了個醒,他知道自己處理外傷不行,是以,特特又研究過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