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竹像是著了魔,一把撲到赫連昌懷裡,梨花帶雨地道:“王爺您別走……妾身一顆心都在您身上,您若走了,妾身還要怎麼活?”
赫連昌咬牙切齒地看著懷裡的女人,口氣卻意外地柔和了下來,“好。本王不走了。你切莫再如此喧譁。趕緊回去,免得一會兒來人,被發現了。”
璃竹怎麼會信赫連昌的話,只抱著他不肯撒手,“妾身不走!妾身要守著王爺。為了王爺,妾身便是死也不懼!”
“那你就去死吧!”赫連昌二話不說,抄起旁邊一個青銅酒樽,對著璃竹的後腦就砸了下去!
璃竹悶哼一聲,人還未及倒地,赫連昌又連著砸了幾下。他下手絲毫不留情,直到璃竹的後腦一片血肉模糊,才停了下來。
赫連昌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顯然沒時間再處理屍體了。他索性將璃竹的屍體拖到內室,扛起來往床上一扔,拽過被子蓋嚴實了,又放下一半簾帳,假裝成自己還沒起床的樣子。
確認旁人看不出床上躺的究竟是誰,赫連昌趕緊拎起包袱就衝出了寢殿。
繞到假山後,見有人還在約定的地點等著,赫連昌這才鬆了口氣。他比約定的時間晚了,那人卻沒多問一句,只上下打量著他。
赫連昌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濺滿了璃竹的血。他趕緊將臉上的血抹掉,有些尷尬地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只是抽著嘴角道:“放心,本王都處理好了,不會被人察覺的。”
那人卻似乎並不關心,將一套內侍的衣服丟在他身上,簡單地說了句,“換了,跟我走。”
藉著假山的遮擋,赫連昌手忙腳亂地換了衣服,又跟著那人七拐八拐地繞到了一個十分偏僻荒蕪的宮殿後。
那人四下查探後,才從牆根處,人高的荒草裡翻出了一架木梯子,手腳麻利地搭到宮牆上,衝赫連昌努努嘴,“趕緊。”
赫連昌看著那高高架起的梯子,彷彿只要越過去,他就又能做回一呼百應的夏皇了。
赫連昌一咬牙,將包袱在身上緊了緊,“噌噌噌”地就登了上去。他剛騎上牆頭,還未看清外面的情形,牆內的梯子就已經被帶路來的人撤走了。
赫連昌被晾在牆頭上,想喊又不敢,急得當即便出了一頭汗。皇帝夢也跟著醒了大半。
幸好他沒在牆上坐多久,便有人在外面支了梯子過來。赫連昌趕緊順梯而下,以為自己終於脫離苦海了,卻不知前面還有多少關口等他去過。
而此時的魏宮之中,徹夜未眠的遠不止赫連昌一人。
寇謙之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從觀星臺上走了下來。
宗愛奉了拓跋燾的旨,此時正守在觀星臺下,見寇謙之出來了,忙迎上去,討好地笑道:“國師辛苦。可是觀出了兇吉?”
寇謙之點點頭,“領貧道去見陛下吧。”
宗愛忙讓到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國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