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一路送著禾依回到了花船上。禾依當初走的突然,船上其他姐妹還以為禾依贖身離開了,沒想到她還會回來,一時百感交集,哭的哭,笑的笑,說不完的體己話。
不少女妓認出了檀邀雨,畢竟花魁宴當天那五十朵金蓮可是讓人印象深刻。管事娘子跟禾依十分親近,忙拉過來小聲問道:“你可是跟了秦十二了?”
“姐姐渾說什麼呢?”禾依笑道:“我不過是去幫了十二郎一個忙,所以離開了幾日。現在事情結束了,我自然要回來了。我可捨不得姐妹們。”
禾依說得輕鬆,管事娘子卻聽出了弦外之音,不過她知道,有些傷疤戳不得,於是也笑著應道:“回來的好。我讓人給你做些好吃好喝的,你幫了秦十二,就讓他好好陪著你吃!讓他給你斟酒道謝!”
禾依笑得臉上紅紅的,拉著檀邀雨進了個廂房。他們兩個誰都沒注意到,天字號的廂房內,早就有人盯上了檀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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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在廣寧郡停留已經快半個月了。整天不是泡溫泉藥浴,就是騎馬打獵,之前的疲累消除了不少,傷口似乎也恢復了許多。
他這次出宮,只帶了璃竹和盈燕兩人。因為在宮裡時,他最常去見的也只是這兩人。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離了皇宮,讓他有了更多閒暇的時間去回憶,這兩日檀邀雨總時不時地從他腦子裡蹦出來。
每到這時,他就會跑去寇謙之那兒坐上一會兒,似乎這樣才能平靜下來,讓他不至於不管不顧地跑去南地或仇池尋人。
拓跋燾今夜又有些煩躁,不想見別的女人也不想說話,索性又去寇謙之那兒躲清靜。
一進院子就發現寇謙之正皺眉站在院中,見拓跋燾來了,忙施禮道:“臣正要去見陛下,沒想到您卻自己來了。”
拓跋燾揚眉:“國師有何事要見朕?”
寇謙之正色道:“星象有異,北方不穩。敢問陛下今日可收到平城的訊息?”
拓跋燾聞言蹙眉,“今天倒是的確沒收到平城的傳信……朕還想是否是遇上雨天耽誤了……”
寇謙之卻用毫不遲疑的口吻道:“請陛下速速調兵,返回平城。”
“現在?”拓跋燾有些遲疑。只憑占星的結果就排程軍隊,這事兒聽起來有些不靠譜。
寇謙之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平靜地看著拓跋燾。
片刻之後,拓跋燾轉身下令:“傳旨令廣寧附近二十郡抽調守軍,即刻隨朕返回平城。再派快馬去調徵南軍,命他們日夜兼程趕上來!若有延誤,軍法處置!”
拓跋燾的旨意一氣呵成,說完時人都已經走出寇謙之的院子了。
寇謙之再次仰頭,確認了邀雨的星象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他望著北方異常閃耀的幾顆星嘆了口氣,“但願能多救下幾條人命吧。”
神??一年秋,柔然大軍突然入侵北魏邊境五郡,一路燒殺搶掠。其中一支軍隊更是長驅直入。北魏守軍中有三支譁變,加入柔然軍一路殺向平城,卻在離平城十里之地,遭到了拓跋燾率領的王軍攔截。
“不可能的!拓跋燾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還在廣寧郡泡溫泉嗎?”柔然領軍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將,見到想著拓跋燾親征的王旗時,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