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只覺得胸口疼痛難忍,自己的小師弟,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稱得上與她同氣連枝的家人。就這麼無波無瀾地沒了……
“雨兒……你可還好?”子墨見邀雨捂著胸口,焦急地喚她。
邀雨只死死盯著巴拉的屍體,聲音微微顫抖,“師弟,你一路走好。我定會替你報仇的。”
子墨心中不忍,輕聲勸她,“雨兒,走吧。北魏人很快就要來了,我們在這裡怕是會招人猜疑。”
邀雨本想將巴拉的屍身帶走,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無論是北魏還是夏朝,不見到巴拉的屍身都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自己的身份還不能曝光,任何過多的追查對他們一行人都是危險的。
邀雨轉過身,可此時身體太過虛弱,怎麼也邁不動步子。子墨忙命跟隨前來的兩人速速回使節們住的驛站,交待如有人問起,就說自己帶著念兒遊玩去了。說完便打橫抱起邀雨,輕放入馬車,一路駕車出了平城。
邀雨在馬車中迅速調息回覆。人總算從悲痛的混沌中清醒了一些。她仔細回想,當時她和巴拉都喝了一杯水。自己對毒的反應較快,所以一定是那杯水有問題。
既然要殺人,為什麼不直接下毒?而只是用迷藥?又費勁周章再去一個個殺掉。除非這些人不想用毒誤殺了某人。
不想誤殺誰呢?
當然是她檀邀雨。否則怎麼一營地的人都死絕了,偏偏就她活著。
下手的人定是想活捉她,只是子墨及時趕到才沒能成事。到頭來,竟是自己連累了小師弟……
“子墨……你說……我難道是災星嗎?總是連累旁人……爹、娘,小師弟,他們都被我所累。”邀雨的聲音哽咽,聽得子墨的心也陣陣鈍痛。
“雨兒怎麼會是災星呢?你看看我,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
邀雨卻沉默,沒再說話。
邀雨和子墨從營地駕車離開後,嬴風才從樹叢後現了身。其他的荊衛站在他身側,看著嬴風沉默的背影。
“公子,咱麼可還要帶檀邀雨回荊州?”等了半晌,終於有一個黑衣人開口詢問。
嬴風道,“良機已失。若再出手,便要打草驚蛇了。如今夏朝的藝班莫名其妙死在北魏。赫連勃勃便是再糊塗也該知道北魏不可信。只要夏朝與北魏面和心不合,那北魏短時間內便不敢有什麼大舉動,咱們的任務就達成了。”
“那屬下這就安排公子回荊州?”
嬴風擺手,“不。現在離開,一定會被盯上。你們派兩個人回荊州送信,其他人我另有安排。”
再說子墨帶著邀雨駕車在城外逛了一圈兒,直到邀雨的體力恢復了一些,才回了使臣們的驛館。
兩人剛一進門,便看見北魏的官兵站了一院子,仇池國隨行的官員立刻迎上前來對子墨道,“大人怎麼去了這麼久?出了大事了!念小娘子的藝班被人搶了,人都死光了!魏皇昨夜賞賜的金銀珠寶也都不見了!要是小娘子昨夜沒隨咱們回驛館,說不定今日就遇害了!”那官員說著,偷偷給子墨使了個眼色。
子墨方要上前同北魏的官員們打招呼,便聽見邀雨一聲驚呼,昏厥了過去。子墨嚇了一跳,趕忙衝過去抱住她。剛要叫人請大夫,便被邀雨暗中輕碰了一下。
邀雨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北魏的官員肯定是要詢問她的,只是她現在心情尚未平復,肩膀又有傷,接受審問很有可能會被人懷疑,所以乾脆裝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