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將她抱入房中,又出門同北魏的官兵解釋了幾句。無非是說兩人一早就出城去遊玩,方才回城。邀雨已經昏過去了,負責查案的官員也只好叮囑子墨,一旦邀雨醒來了,就要差人來知會他們。
送走了官員,子墨命人守在外面,自己進了邀雨的房間。
邀雨已經起身,坐在床邊,神情有些怔忪,“查出來。把北魏翻過來也要查出來。告訴秦狐狸,我們要多停留幾日。既然事情是在這兒發生的,那麼也最容易在這兒找到線索。”
子墨點頭,“也好。咱們若即刻回返,反而會引人猜疑。只是崔浩之事,不可再行。你是整個藝班唯一活下來的人,怕是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呢。”
邀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如此了,算那個崔浩命大。對了,今晚找個人來刺殺我,否則肩頭的傷說不過去。”
子墨立刻怒道,“你難道還打算再捱上一劍!”
簪子和劍刺的傷口怎麼能一樣,隨便找個懂行的一驗就能看得出來。
“不如此又如何能洗脫我的嫌疑,又怎麼能大張旗鼓地找線索?”
子墨的情緒幾乎失控,“刺殺過你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你又有哪次這麼究根究底,甚至不惜再捱上一劍!那個巴拉,真值得你這麼做嗎?”
邀雨知道子墨是心疼自己,不得不解釋道,“巴拉他畢竟是我們的小師弟。如今受我牽連,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日我遇見師傅,總要給他個交代。”
“他親口跟你說他是師傅的弟子?”
“那倒沒有,”邀雨搖頭,“但他的內力與我一脈相承,且能相互融合,我想就算不是師傅的徒弟,也該是師叔師伯的弟子。”
“就算他是師傅的弟子又怎樣?”子墨一把抓住邀雨的手腕,屏息診脈片刻,驚愕道,“你竟一口氣輸了這麼多真氣給他!”
邀雨訕訕地抽回手,“我不是想著自己反正也走不脫……”
“你走不脫,第一個想著救他!他呢?得了真氣,非但沒守在你身邊,卻只想著逃跑。這種人,死便死了,你卻還要為他再捱上一劍!”
子墨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是心疼邀雨的犧牲,還是嫉妒那個叫巴拉的。嫉妒他不過跟邀雨相處了十幾日,就讓邀雨如此真心待他。他胸中彷彿有頭野獸在拼命地撞擊,若是此刻不發洩出來,他自己怕是要化身成獸了。
“子墨,你這是怎麼了?”邀雨有些訝異於子墨的憤怒。
她伸手想去拉子墨的袖子,卻還沒碰到就被子墨甩開了。
看著子墨奪門而出,邀雨的心更加歉疚。巴拉的逃跑是自己示意的,所以不能全怪巴拉。可這話,她沒辦法同子墨解釋。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在子墨心裡,無論是誰,都不是她犧牲自己的理由。
當天夜裡的假刺殺還是照常進行了。
子墨親自刺了邀雨一劍。無論是出劍還是收劍都快極快,所以沒再出更多的血。劍傷不深不淺,剛好掩蓋住簪子扎出來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