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看著面前的女兒們,不可置通道:“飛花先生當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胡老爹唏噓了一聲,開口道:“那關於讀書的費用?”
“飛花先生說了不用費用。”胡雨霏道,“只是沒有了五百兩入學獎金,不管怎麼說,四妹能去學府讀書,對於咱們家也是一件喜事。”
確定了這麼件大喜事,胡老爹臉上卻露出了悲痛交加的神色。
胡大靜和胡雨霏面面相覷,很是不解。
“阿爹,四妹要去讀書,你為何這般?”
胡老爹雙膝跪地,捶著胸口,像是一隻發狂的大猩猩:“我又要賠上一隻毛驢啊!”
胡雨霏和胡大靜不約而同抽了抽嘴角。
打從心眼裡鄙視胡老爹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死摳死摳的行為。
“妾的阿郎啊——”
廳外傳來了二姨娘似唱大戲的哀嚎聲。
眾人嚇了一大跳,竟不知二姨娘還有這等嚎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只見二姨娘蓬頭垢面,衣衫不整,步伐不穩,跌跌撞撞衝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長相原本就尖酸刻薄,此刻愁容滿面,要不是胡老爹在這跪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了相公的大姨娘。
弱不禁風的二姨娘身子一歪,恰巧撲進了跪在地上的胡老爹的懷中。
衝擊力有些大,胡老爹“哎呦”一聲,歪倒在旁,出於慣性還是抱住了二姨娘。
瞅瞅這光天化日之下,好一齣徐老半娘和油膩大叔之間郎深妾意的戲碼。
胡大靜捂住眼睛,畫面太美,真是沒眼看。
大姨娘狠狠地將手中緊攥的手帕撕破。
原本身子就圓碩的胡老爹,平時甚是缺乏鍛鍊,又被二姨娘這一撞,他覺得腰使不上勁了。
“阿郎,妾不想活了——”二姨娘沒有注意到胡老爹的異樣,只一個勁拖個長腔哭喊著。
又不是女子盈盈一握的纖腰,再瞧二姨娘這小巧精瘦的模樣,倆個女兒又在身旁站著。
為了所謂的男尊,還有夫人們以後的幸福。
胡老爹決定大義凜然犧牲自己,忍痛道:“香蓮,這是怎麼了?”
二姨娘姓秦,名香蓮,秦香蓮。
二姨娘趕緊擦了擦眼淚,步入正題道:“阿郎何時將雯娘出來?妾聽說四娘都要去學府讀書了,雯孃的功課最近落下了那麼多,以後可怎麼跟得上?”
聽到拖油瓶就要去讀書了,二姨娘屁股是徹底粘不到凳子上了,家裡人各個都在進步,總不能她的女兒在原地踏步。
胡大靜才想起家裡還有兩個比她還要混的小混蛋,她都快忘記這兩個人了。
胡老爹心裡多少有些猶豫,放還是不放?
二姨娘可是冒著犯家規被發現的危險來找胡老爹的,眼看胡老爹的態度,就知道指望不上,失望透頂的她將這些時日所受得委屈和眼淚都擰成了一股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