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略靠後了些,瞧見司棋哭嫁後被當家兄弟背上後背,眼中隱隱透出些豔羨來。
只那情緒倏忽一瞬,又被她掩藏得極好。
待得一道兒擁著新嫁娘上了花轎,時錦瞧見騎在馬上的新郎官兒,五官端正,又透著些商人的精明,瞧著為人處世倒是挺圓滑。
他的面上帶著喜意,顯是對這樁婚事極滿意,又接了一旁小僮遞過來的簸籮,往看熱鬧的人群中灑了些包著紅紙的銅錢,方才在鞭炮聲兒中起了轎。
知畫撿了兩個紅紙包的銅錢,遞給時錦一枚,“沾沾喜氣。”
時錦笑了笑,接過那個紅封,道了句謝。
司棋孃家這邊雖也置辦酒席,到底清冷了些。時錦和知畫一道兒坐了坐,便辭了司棋一家人,打算離開。
從一眾喧囂中抽身,時錦難得呼了口氣,整個人的腦子也跟著清明瞭兩分。
“眼下時間尚早,咱們這會兒回府還能趕得上午飯。”知畫摸摸肚子,又瞧了瞧天色,這才說道。
時錦略略猶豫了一瞬,“再過兩日,鄉試就該放榜了,也不知表兄那邊如何了?”
知畫震驚得瞧她一眼,“便是你要去瞧,最好也先稟明二爺一遭兒,不然,等二爺回來,又是一通閒氣。”
提及此事,她又生了幾分好奇,當下往時錦面前湊了湊,“不過,上回二爺怎麼罰你的?怎的我瞧著二爺轉瞬便陰轉晴了?”
提及時錦痛腳,她不由得懶懶瞧了知畫一眼,“近日裡我聽說,桃花林那邊鬧鬼?”
知畫愣愣點了點頭,不知此事又與她問及的話兒有何關係。
時錦揪了揪手中的紅封,碎紅紙落了一地,露出裡面的一枚銅錢來,“二爺明知我怕鬼,半夜時還把我丟在了鬧鬼的桃花林裡,你說,這算不算懲罰?”
知畫縮了縮脖子,感覺後背涼嗖嗖的,“確然不愧是二爺!”
說至這裡,時錦自然沒了去尋崔秀才的心思,當下蔫蔫得隨知畫回了侯府,把那枚銅錢放到針線盒子裡,又自顧去忙碌。
她得趁著崔秀才回去前把該做的衣裳做好,趁崔秀才回去前將衣裳捎回去。
正自顧納著一雙繡著蘭草的男式鞋子,丫鬟雙喜跑來尋她。
上回因著往威遠將軍府做客的事兒,四小姐與她的關係很是緩和了不少。平日裡有了新奇的點心亦或者好玩兒的東西,也常常請了時錦過去玩。
“時錦,我家小姐尋你過去。”雙喜巴著門框,露出個笑嘻嘻的腦袋來。
“可是有什麼事兒?”時錦放下針線,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我家小姐正在畫畫兒,覺著普通的花草沒甚好賞玩的,便想自你那邊問些草藥模樣,藉此入畫。”雙喜進了屋,站在桌邊說道。
時錦思索了下,自取了本醫典畫冊出來。
那畫冊經年日久,邊緣有些破舊,只裡面的草藥植株栩栩生動,正正可作辨識草藥的工具。
“既如此,那我便去瞧瞧四小姐。”她抱了藥典,與雙喜一起出了清風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