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龐博註定要失望了,只見那懷抱野狗渾身為雨水溼透的年輕道人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放到了那已斷了氣的野狗口中。
“貧道不會騰雲駕霧,也不會御劍飛行,就連當初下山時都只是一步步走下山,下了山便騎毛驢而行,將軍不信,貧道也無話可說,貧道知道將軍今日定不會讓我見到小姐,只是有一件事情貧道還要告訴將軍。”
年輕道人將那服下丹藥的野狗放回了地上為其撐好了油紙傘。
“小姐此次出門定然凶多吉少,本來不出門尚且還能多活一月,若今日出門定有血光之災,到時候將軍可來城外百里坡找貧道,小姐此病非病,此症非症,將軍切莫忘了。”
祝飛羽就在太守府眾人注視中冒著傾盆大雨離開了清靈城,待其走後龐博卻對其一番言語不屑之。
“當真是信口雌黃,還血光之災,有本將保護誰敢來傷害小姐?恐怕就是借他個天王老子的膽都未必敢。”
龐博負手進府之後繞過九曲十八彎走廊才來到楊月餓小院之外,小院中池塘已被大雨激起千層浪,池塘中荷花含苞待放,有幾隻鯽魚爭相從水中露頭。
“這雨差不多再一個時辰就該停了。”
龐博呢喃一句到了楊月娥閨房門外,門外已有府中丫鬟守侯,見是這位從小看著自家小姐長大的將軍前來也不怠慢,屈膝問好。
“小姐可收拾好了?”
“將軍,已經好了,就等雨停了,老爺已備好車馬取暖爐還有一路上所需之物。”
“莫忘了給小姐多帶幾件衣裳,還有,吩咐府中畫師也一同前去。”
年不過三十便成為一郡將軍的男子長嘆一口氣。
“總不能讓太守大人從今往後連個念想都沒有。”
大雨說一個時辰停下果真一個時辰便漸漸變小,最後甚至雲開雨散露出了朝陽,大雨過後池塘中荷花朵朵綻放,但這時卻有一僕人匆匆忙忙跑來見這位將軍。
“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那僕人慌慌張張道,龐博此時竟莫名想起了年輕道人臨走之時留下的那番話,此症非症,此病非病,小姐今日出門定有血光之災。
真有不好的預感?
龐博冷冷道。
“何事如此慌張?難道不知道小姐正在休息?”
那僕人正是之前看家護院兩次替祝飛羽開門之奴僕,只見他上氣不接下氣道。
“狗活了。”
“狗活了?什麼狗活了?”
龐博不禁皺了皺眉頭。
“就是方才被一腳踢死的那隻狗,居然吃了那年輕人的藥活了,而且已經追那小子去了。”
“還有這種事情?莫非你們看花了?本將可是記得清楚那狗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的的確確是真,將軍若是不信,我府中還有不少人可以作證。”
那僕人據理力爭。正要在龐博要親自去檢視一番究竟之時卻聽閨房之中有咳嗽聲傳來,在床上已躺了三年的女子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出了門,雖是炎炎夏日,可這位太守府的大小姐依舊手腳冰涼穿著披著狐裘大衣。
“龐大哥,什麼狗活了?”
楊月娥擠出一個實在有些勉強的笑容,原本生著江南水鄉特有溫婉的臉蛋此時已是形容枯槁。
身穿甲冑的龐博同樣回以一個強行擠出來的笑容。
“沒事兒小姐,不過就是一隻不知從哪裡來的野狗而已。”
“不是說了許多次大哥只需叫月兒小妹就成,不須如此多禮,月兒是大哥看著長大的,早就將大哥當成了自家人,自是自家人便不需要那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