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月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閉門羹了,這三年裡與司馬雲二人倒是接了不少活兒,可是這殺人的生意也有個淡季和旺季之分,每年總有那麼幾個月人們好像並不想死一般,那幾個月便是淡季,別說大魚大肉,能有一頓吃的便已經很不錯了,因此也有那麼一些時候二人不得不厚著臉皮出去討要一點生活吃食。
張明月從沒有像這一刻一般期待那個被他成為老狐狸的傢伙在場,若是司馬雲在,面對這等被人拒之門外的情況絕對是手到擒來之事,上去與這幾個峨眉山的姐姐套路一番,再說一些你是如此美麗之類的話,絕對能輕輕鬆鬆解決,可他實在不具備這等天賦。
張明月幽怨的看了婉清一眼,見其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得作罷,心道我本來只要你帶我去雁鳴山,是你帶我來這裡,,不為我辯解一番也就罷了,還慫恿這些小姐姐們殺了我,真當我張明月是猴子任人拿捏?
張明月清了清嗓子,儘量不去看那幾個姐姐不歡迎的眼神。
“幾位姐姐,你們真漂亮,我早就聽說峨眉山的女弟子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如今一見才知道那些個文人雅士說的都是屁話,想必他們是沒親眼見過你們,不知道姐姐們個個都是天女下凡之姿態。”
饒是婉清再怎麼冰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明月看的有些痴了,竟然一時間忘記了臉紅。
那幾個攔住去路的峨眉山姐姐也被這句話憋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當下也就暖了幾分。
看向這個揹著刀,身材雖然修朗,但耳後胎毛仍然沒有消退完畢的俊俏小哥。
“你放心,我們峨眉山乃天下正道,不會無緣無故就殺人,這驛站已經住滿了我們的人,公子實在是不方便,不過眼下天色已晚,再往前走肯定是不行的了,再往前就是雁鳴山,公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在馬廄裡將就一晚吧。”
那幾個姐姐中一個身著青色長裙,一頭長髮披肩的女子說道,張明月不做遲疑。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姐姐了,我這樣的流落江湖的小子能有一個地方住下已經是很不錯,又怎麼會管是住哪裡?”
張明月再不願在幾個女子的注視下呆下去,拱了拱手施了一禮便頭也不回的朝馬廄走去。
他走後那幾個女子終於忍不住笑的一陣花枝亂顫。
“師妹,你是從哪裡弄來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哥哥,明明長著一張單純的臉,怎的說起話來如此油腔滑調?該不會是你提前教他的吧?”
那青色長裙女子笑道。
婉清也收斂了之前的笑容,淡淡的道。
“我可沒這份閒心,看人可不能看表面,別看這傢伙長的一副不會說謊的臉,誰知道別人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好了,我回去休息了,師姐你們幾個若是喜歡這小子的話不妨過去調戲調戲,若是真個瞧上眼了今晚睡在馬廄裡也行。”
不等幾個師姐追打上來,婉清就哎呀一聲幾個蹦跳就進了驛站,這一切都被對面馬廄躺在乾草上的張明月看在眼裡。
他隨意從馬嘴裡躲過來一根枯草在嘴裡嚼著。
“多好的姑娘,可為什麼老是變著法的跟我過不去呢?”
殊不知上了樓的之前被他一句話逗的噗嗤一聲笑的女子此刻正在二樓隔著窗戶正看著躺在馬廄裡翹著二郎腿的他。
“難道失了憶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化變得這麼大嗎……”
鵝黃色長裙的女子喃喃自語。
……
……
是夜,陽春三月的夜裡雖然有星光,卻還是有些寒冷,驛站之內燈火通明,溫暖無比,不時伴隨著陣陣女子的笑聲。
“喂,我說師妹,你把人家帶來了就這樣把人丟在馬廄裡不管了嗎?”
青衫長裙女子對著婉清半笑著問道。
“是他自己要跟來的,我已經警告過他很危險,再說,不是師姐你讓人家睡馬廄的嗎?怎麼了?心疼了啊?要是心疼的話你可以把人家叫進來去你房間裡睡啊,兩個人晚上卿卿我我,多暖和。”
婉清當著眾姐妹的面一本正經的道,惹得青衫女子好不尷尬。
“死丫頭,等會兒再收拾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青衫女子轉身上了樓,沒多大一會兒就抱著一床繡著三月春意的棉被下了樓,棉被上還有不少女子的香氣。
“咱們峨眉山素來以天下名門正派自居,總不能就這樣看著人家在外面挨餓受凍,婉清,你拿一些吃的隨我出去,去看看那位小哥哥。”
青衫女子道。
“我不去,要去讓別人去。”
婉清只白了青衫女子一眼便轉身上了樓。
待到青衫女子使喚著另一女弟子到達馬廄前滿是心疼。
眼前張明月身上正蓋著用來餵馬的枯草,整個身子蜷縮在牆角,不過卻始終將那柄在她們看來不過是破銅爛鐵的刀抱在懷中。
“真是可憐,看他年紀不過十五六歲,這麼早就出來走江湖,怕是吃了不少苦,要是換成尋常人家的孩子,哪能受得了這般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