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聽不懂。所以我說在天山後面。”老許疼得站不穩,老賴招呼九歲的女兒一起過來扶著。三人還有一嬰兒跨過屍體,走出巷子。卻發現地上橫七豎八躺著騎兵的屍體。當然,也有很多東國人。
“皇上還管不管的?”老許有氣無力地問道。他們這座小城已經守了半個月了。對方的毅力實在太堅韌,到最後還是攻進了城。但看著架勢,應該是兩敗俱傷。
問題是,這裡離汴京已經很近了。
守備一開始還威風鼎鼎,即使野戰大敗,不得已閉門守城,也堅信朝廷會派人來。
但半個月都過去了。老許自己也快沒飯吃了。更別說老賴的兩個孩子。
“太久沒戰事了。”老賴從不忌諱在公眾場合談當今皇上:“胡人入侵的時候,那時的皇上還是能騎馬的。這都幾代了,早就不行了!”
“唉。”老許嘆了口氣。
“馬別殺!留著口糧!”老賴衝昔日的鄰居們喊道:“先去找守備!”
不管守備有沒有被殺,但對方似乎終於力竭了。
八百里啊。老賴都不敢想象西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好久,都沒有打過仗了。
“老賴!守備死啦!怎麼搞!”城牆上,一名士兵拎著守備的屍體晃。老許一眼認出是自家的主人,表情一如死灰。
“艹。先把老許抬走。小心點!”老賴把女兒也交出去,獨自一人奔上城牆,看著城內的情況。
“先他媽救火!集中城內的人!快!”老賴一心要救城裡的人,四處奔走,或許只是不讓自己再想起家裡死去的婆娘。
只是十天後,他沒想到城裡都舉他當新的守備。
眾人圍在一起,老賴坐在最中間,聽信使的訊息。
只是他們臉色越來越難看,信使自己也汗如雨下,不敢相信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訊息。
兵,都在汴京。
西邊的城池都淪陷了,大半的國土已經落入他人之手。驍勇善戰的大臣被扣在汴京,皇上不給出城。
“不作為啊。”老賴拍著大腿:“不作為啊!”
“對方好像還派了使者,說要談賠款。”信使擦了把汗。
“放他孃的狗屁!”老賴站起來。他很少會那麼生氣,但這幾天火氣比誰都大。
他二話不說,帶上城裡剩餘的男人,就往西邊走去。這個從小在地裡長大的農民,不懂什麼王權謀數,只知道別人打回來了,他們要打回去。
東國很久沒打仗了,但以前沒少打。那麼多國家都侵略過,最後國土還不是越來越大。
天山那邊,太高太遠,沒人想去。不知道誰不識好歹,非要打過來。
“先打過去。”老賴坐在奪來的白馬上,上面被他自己抹了一塊黃泥。手裡的火叉指向十分遙遠的雪山。
“打贏了再回來找皇上。媽的。”
“哎,老賴!”正說著,一個同鄉人在身後叫住他:“有個秀才找你。”
“什麼幾把?”
聽了這句刺耳的罵人話,呂秀才很不滿地撓了撓耳朵。
“秀才說,敵人攻城的機械都比我們好!要你去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