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世界裡,東國大地,原來就並非世外桃源。
現在,更是淪為一片殺戮戰場。
“老賴!老賴!”一個滿臉鬍渣的男人按住老賴:“已經死透了。”
老賴拔出手中的火叉,朝已經死去的教廷聖騎吐了口血唾沫。又奪過他手裡的鐵劍,用袖子擦擦,讚了一聲:“老許,這外蠻子用的東西真不錯,我打賭守備老爺都沒有那麼好的劍。”
“別說這個了。”老許把身後的孩子牽到跟前。那孩子約莫八九歲,見了血腥害怕,見了老賴卻又想撲上去:“你女兒給你找回來了。”
老賴用血手瞎糊了一把臉,轉頭看了看身後揹著的竹籃子,破被褥間還睡著一個嬰兒。看他無恙,過去牽起了女兒的手。
“那婆娘呢?”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問老許。
“沒了。”老許臉上也都是血痕,滿臉悲切。
“他媽的。”老賴沒什麼表情,只是又抓起火叉往騎兵的脖子刺去,直到刺了個通透。
巷子外,又有幾名騎兵湧了進來,原本雪白的駿馬身上全是黃泥,但馬背上的騎士,卻依然把背挺得筆直。
“還能打嘛,老許。”老賴把劍丟給他,他自己還是用著掏火的火叉,趁手。
“媽的,逃了十幾年徭役了。今天逃不掉了。”老許是軍爺家裡的傭人,逃徭役頗有心得。老賴每次送點東西,也拜託他把自己的名字劃掉。
這倆傢伙年紀也不小了,國家沒什麼戰事,除了要給皇上修房子,倒也不缺什麼人。
本以為能一直逃徭役的,卻沒想到前幾天,城外來了一堆外邦人。穿著閃亮亮的鐵甲,把城裡守備嚇得半死。
“頭髮是金色的,還沒有辮子,呸。”老賴平時不少鋤地,矮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寒刃,火叉把馬肚子穿了個透:“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
“聽守備說,從天山那邊來的。”老許用手中的劍虛擋一下,反身竄上馬背,手中的菜刀扎進騎兵的下顎,鮮血直流。
畢竟是在軍爺家做活的,小時候打架也不少。騎兵的劍在他背後劃了一道血口,然後無力地掉在了地上。
剩下最後一個騎士策馬回頭,並不在意同伴的死亡。手中的劍優先指向了離自己最近的老賴的女兒。
“你他媽!這可是孩子!”老許飛奔過去,手腕正好擋在劍下。一聲慘叫,老許的手幾乎被齊根斬斷,只剩一點皮拉著,眼看也要掉下來了。
老賴沒出聲,咬著牙舉著火叉就上。那騎兵似乎力氣不夠,白馬也蒼老,很快被老賴刺傷腹部,倒在地上。
“格老子滾,滾。”他粗暴地撥開自己孩子,看著老許握著斷手坐在牆角。
“找大夫。”他就要背起老許,但也不知道城西王大夫在不在,去城東自己還沒有錢。錢都在那婆娘手上。想起她,老賴心裡莫名的一顫。
“接不……上了,斷掉,斷掉。”老許猙獰著臉,示意老許斬掉最後一絲皮肉。
兩個大男人忙活好久,才勉強把斷手包紮好。老許臉上已經沒了血色。那孩子縮在一旁抽泣,不敢發出太大聲音。
四周的廝殺聲慢慢減弱。也沒有騎兵再找過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老賴走到那名瀕死的騎兵身旁,摘下他的頭盔,赫然是老喬治。他真的很老了,流出的都是粘稠發黑的血。
“天山來的?”老賴端詳著他的臉:“那地方離這裡八百里啊。媽的,怎麼都打到這來了。老許,這裡離汴京可不到三百里了。”
“Tand!”(這是我們的土地)老喬治掙扎著喊話,但聲音如蚊子一般細微。
“這蠻子嘰歪個啥?”老賴一句沒聽懂:“艹,老子婆娘被你們的人砍死了!還在我面前叫!這是老子的家!”說著手中的火叉一下接一下的抽他的臉,堅硬的鐵很快沾滿了老喬治的鮮血。
“God gives tand to us! Tand flo witk and honey. ”(這是上帝給我們的土地!流著奶與蜜的土地!)說完這句話,老喬治很快嚥了氣。
“聽得懂嗎?”老賴問。老許疼得難受,聽聞此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