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只是偶爾感到的一絲歉意,才會有的一次熱粥。那麼他那麼多次的關懷,自己又欠了多少呢?
程謹言把手臂壓在她肩上,露出一個邪氣十足的笑“沒見過你做過。”
洛雨晴看著眼前的男生,陽光把少年的臉映照得格外的鋒利,青色的鬍渣毫無秩序的分佈。不同於江澈的溫和君子,程謹言一向是鋒利的,無論是脾氣還是對待他人。
洛雨晴把頭緩慢地靠在程謹言胸前,耳旁是他清晰地心跳聲,從平緩到急促。頭頂上是他覆蓋的大手,能清晰地感受到溫度。
這樣的、分不清的時光的格度,恆遠與長久。她於夢幻中看待現實,又在現實中體諒夢境。究竟是那四五年的陪伴是夢,還是此刻是夢?
她確信著這是帶著慣性的真實,無論她是怎樣的惶恐,都不得不告誡自己,不要在靠近他了。
程謹言低下頭,看著靠在自己胸前的女孩,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緩慢而用力的收緊了雙手。他並不知道這樣的顫抖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惶然無措。
天空中一群白鴿飛過,身後一群女生在說些有的沒的。江澈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想要轉身離開。肩突然被拍了一下,江澈回過頭看著幾步之遙的女孩,迅速收斂了情緒。
一個安靜地角落,幾道石階陳列。陽光從樹葉裡斜斜地穿過,幾隻鳥在樹枝上打盹,午後慵懶的氣息籠罩著狹小的天地。
“就打算這麼看下去?”
“那我不看了。”江澈偏過頭看著遠處,陽光把影子拉得長長的。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江澈收回目光,看著坐在不遠處的蘇小櫻,許久不見的蘇小櫻,留了長大的蘇小櫻。他和她的對話雖然不多,卻向來直白。
蘇小櫻盯著江澈,“我也不相信你喜歡上了你們班的陳盼。”
“為什麼不呢?”江澈說。
“你要是喜歡上陳盼,那不是證明老孃的魅力沒她大。”蘇小櫻抱胸,寬鬆的校服猛然變大了一圈。
江澈瞄了兩眼,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道:“大是大,魅力就不知道了。”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畢竟這東西講究形狀手感,沒法比較。”
“你個流氓。”
蘇小櫻站起來狠狠地踢了他小腿骨一腳,朝著操場跑去,不同於昔日記憶裡的一腳,這次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在跑了幾米後轉過頭,她看著蹲在地上面部扭曲的江澈,輕聲細語,“你要是真的能讓她填滿你內心的空白,我真心的祝福你們。”說完就跑遠了。
“可是我怕你做不到。”
江澈沒有起身,他看著視線沒有了的身影,看到的是碎成幾瓣的淚,而沒有聽到的是那句“可是我怕你做不到。”
應該是多餘吧!他想。
就像是夏日裡的蟬鳴,就像是旁枝末節、多餘的枝丫。總是被人輕易的捕捉,不管是以什麼樣的態度。
多餘的,以及不被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