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父母的生命,我妹妹的生命,就是一筆錢的價值嗎!”
蘇一全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高,到最後歇斯底里的吼著,從脖子上拽下一串項鍊,重重拍在桌子上。
項鍊上綁著兩樣物品,一樣是黑白交織的雲紋石頭,另一樣是打了一個洞的銀行卡。
那塊雲紋石頭就是引發血案的雲登石,而銀行卡是當年神秘局給予蘇一全的補償。
這些年蘇一全將它們一直帶在身上,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了當年所發生的慘案,不能將被時間磨滅了仇恨。
看見這兩件物品,朱最紅喉頭動了動,想說些什麼話來安慰蘇一全,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徒勞蒼白的,只能伸出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希望他能平息怒火。
蘇一全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拂下,深呼吸平復了一下情緒:“朱叔叔,你跟周叔叔還有胡叔,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我十分感激,我也從心底將你們當成我最親的人之一;但神秘局不作為,我只能親自復仇,手刃仇兇,否則難以慰藉父母妹妹的在天之靈。”
說完,抓起桌子上的項鍊,拉開訊問室的門,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扭頭說:“如果我的行為觸犯了你們的紀律和規則,請不用再顧及以往情誼了,我既然準備這麼做,也早做好了接受這一切的後果。”
鬆開訊問室門,消失在了過道中。
朱最紅半靠在桌沿,看著蘇一全離開的門口半晌,無力地嘆了口氣,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氣力一般,盡顯疲態。
就這麼不知道發了多久的愣,朱最紅身子一顫,回過神來,抓起桌子上的帽子戴在頭上,推門出來,緩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來往的警員看見他,紛紛打招呼,他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走到門口,剛準備伸出手開啟辦公室門,朱最紅好像想到了什麼。
猛地轉過身,朝著工作大廳的方向拍了拍手,吸引所有警員的注意:“對於飛昇大世界修士的犯罪行為,全部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眾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立定敬禮,異口同聲高喊:“是!”
朱最紅環視了一圈精神飽滿的警員,滿意地點了點頭,推門走入辦公室中。
辦公室內十分昏暗,兩扇窗子都被窗簾嚴嚴實實遮了起來。
朱最紅正疑惑這是誰把他的窗簾拉上了,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隨後一轉身,猛地發現自己的辦公桌後,坐著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男人,面容如刀削過一般,沒有一絲肉,顴骨高高突出,一雙不大的眼睛,透著一股凜冽冷意,眼睛下方,一直高挺的鷹鉤鼻十分惹眼。
鷹鉤鼻男人雙腿架在桌子上,左手中盤玩著一塊環玉,右手中捏著一張照片,在眼前緩緩晃動:“嚴肅處理,絕不姑息,朱局長好威風啊。”
見到此人,朱最紅猛地愣了一下,隨後臉上擠出職業性的假笑:“穆先生,我正要找您呢,有件事情……”
話還沒說完,被稱為穆先生的男人一抬手截住了他的話:“事情我知道了,我們的一個前途寬廣的年輕人死了,另外兩人被你們抓了,對吧。”
朱最紅沒有接他的話,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穆先生把腿放了下來:“沒有關係,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生死有命,修士亦是如此,這是我們的規矩。”
聽到他這麼說,朱最紅懸著的心瞬間落地,不自覺地展露出真心的笑容。
但穆先生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笑容僵住了:“不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論是你們世俗神州還是我們飛昇大世界,都是這個道理,所以讓這個人把命償了吧。”
說著,將手中的照片彈在了桌子上,照片上的人,赫然是蘇一全。
朱局長眼神瞥向照片,眉頭微微皺起,但很快就不留痕跡的舒展開來。
很明顯,這是預謀已久的陰謀,否則也不會如此不合時宜的出現一張照片在這,而殺人償命,也只是臨時起意,藉故殺人的由頭罷了。
“穆先生,是你們的年輕人,先故意傷人,挑釁在先,並且兩人之間是在決鬥情況下分出生死,無論怎麼看,也不是照片上這位年輕人的錯吧。”朱局長故意在照片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穆先生沒有理會他語氣中的暗諷,冷笑兩聲,如鷹隼般尖銳冰冷的眼神滑到了朱局長的身上:“區區一條世俗神州的賤命,也配與我飛昇大世界的修士相提並論?”
朱局長也跟著冷笑起來:“是啊,穆先生說的是啊,區區一條世俗神州的賤命,所以這就是十年前你造成蘇門慘案後,如今卻能以帶隊者的身份,若無其事出現在這的原因吧。”
此話一出,穆先生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渾身透露出森森寒氣,整個室內溫度也跟著驟降下來:“你清楚你在和誰這麼說話嗎,朱局長?”
朱局長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右手按在了腰間配槍上,隨時準備與他硬碰硬。
穆先生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收起了身上散發的寒氣,從鼻子中哼了一聲:“希望你是個聰明人。”
說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形也在站起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朱局長卻是對此見怪不怪,放下按在配槍上的手,緩步走到辦公桌後坐下,將手上帽子扔在一邊,按揉著太陽穴,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