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收斂了對火器營的各種調侃,正襟危坐。
秦晉坐定之後,說道:
“今日洛陽通渠內又血流成河,流出來的屍體足有上萬,都知道了吧?”
一直冷著臉的楊行本先接話道:
“洛陽內訌,對咱們是絕好的訊息,神武軍可少些犧牲。只不知他們亂到何種地步!”
秦晉又道:
“還有,火器營今日接連製造的地動,諸位也都感覺到了吧?”
提起火器營,秦琰第一個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清虛子那油滑道人總說火藥爆炸威力如何之大,現在如何了?還不是隻當給洛陽城牆撓了撓癢……”
聞言,秦晉不置可否,只掃視了眾人一圈。
“如何?諸位也都這麼看?”
眾人附和著秦琰的說法。
“收效甚微,浪費了那麼多火藥,不知可製成多少霹靂炮……”
有些人挖苦之,有些人則據實分析。
“你們都錯了,火器營製造的地動,其收效不可謂不大,落日之前,城上有人以箭矢射下秘書,秦琰你來當眾宣讀!”
秦晉指著案頭一張羊皮紙,讓笑得最誇張的秦琰來讀。
“這,這……大夫不是故意讓末將出醜嗎?”
秦琰尷尬的撓著頭,家奴出身本就識不得幾個字,雖然秦晉曾大力督促他們識字,可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終也只是認得幾個人名、地名,稍微複雜點的軍書都要軍吏幫著讀出來。
“讀!”
秦晉的聲音不鹹不淡,可秦琰的腦門上卻冒了汗,無形的壓力使他心頭頓感臣,再也笑不出來。
雙手攥著羊皮紙,結結巴巴的唸了幾句話,就引得賬內鬨堂大笑。
秦琰受窘至極,臉色漲得通紅,實在不撐不下去。
“三郎,你來唸!”
坐在楊行本身後的楊贄立即起身,從秦琰手中接過那張羊皮紙,只掃了幾眼,上面內容就讓他驚喜不已。
“洛陽城內叛亂,含嘉倉主將季武自請投誠!”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甚,含嘉倉?”
饒是楊行本都驚得欠起了身體。
含嘉倉三個字撩撥著每個人的神經,誰都知道含嘉倉積存著天下近半存糧,當年洛陽城陷之時,封常清就是沒有高仙芝那份狠辣的決斷,才下不了一把火盡數焚燒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