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亨不同,崔渙則更多的是對秦晉的另眼相看。高適雖然是秦晉所舉薦,但言行舉止卻處處與之劃清界限,這也是崔渙欣賞他的另一則重要原因。能夠不畏上,不媚上,這才是一個合格官員所應有的基本素質。
以秦晉之精明自然能夠看的出高適對待他的態度,可他依然極力推薦高適,這就令崔渙有些看不明瞭。以崔渙對秦晉的瞭解,這種人在身邊聚攏了一個小圈子,黨同伐異,是標準的奸臣配置。按道理說,既然高適不肯投靠,換來的應該是不遺餘力的打擊才對啊!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也讓崔渙暗暗心驚。他雖然很看好高適的為人,經過一番交談也可以感覺到此人的才幹,但也無從根據如此篤定的稱其能低十萬精銳。
秦晉今日所言,要麼是誇大其詞,要麼是真有識人慧眼!
至於,秦晉究竟屬於哪一種,崔渙也糊塗了,也看不準了。這對於仕宦數十載的崔渙而言,已經是極為罕見的狀況。既然無法看清秦晉的用意,也就不急著表態,只眯起了眼睛,靜靜的等著秦晉把後續的內容說出來。
“陛下,李璘造反名不正言不順。陛下只須以一人,持天子詔書到江南去,昭告官民百姓,叛軍便可煙消瓦解。”
“就這麼簡單?”
李輔國沒想到秦晉的建議居然是以詔書平亂,覺得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崔渙卻陷入了沉思,忽而又道:
“李璘擁江陵之兵,又有積聚如山的糧食,僅憑一紙詔書就能使之伏法嗎?”
秦晉道:
“當然不能,這就需要剿撫並重了!”
剿撫並重,說到底還不是要動刀兵?可朝廷卻是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派到江南去了。再說,此一去遠隔千山萬水,潼關通往洛陽沿著大運河南下的道路早就被掐斷,指望著翻山涉水,恐怕大軍沒等到地方就得在路上兵員損失過半。
崔渙再次質疑道:
“朝廷無兵,如何剿撫並重!”
秦晉呵呵一笑,從容答道:
“不是早說了麼?高適一人便可抵十萬精兵!”
在秦晉的刻意引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向了高適。
李輔國竟也暫時忘了與崔渙為難,急急問道:
“高拾遺?一人就當十萬兵?”
稱為了矚目的焦點,高適有點不適應,只好沉聲說道:
“秦大夫謬讚,私下揣度,大夫之意乃是令臣持天子符節,趕往兩淮徵發當地兵馬……”
此言一出,所有人頓覺恍然,同時又覺得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呢?誰知道地方上的官員們究竟是心向長安,還是心向江陵呢!可以說,此去路上一切都是未知的,也只有膽識俱佳的人才能堪此重任。
李亨扭頭,以徵詢的目光看向秦晉。
秦晉馬上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正是如此!只要陛下詔書一到,地方官吏兵民必然與朝廷站在一邊,李璘叛軍看似強大,但只要應對得法,並不足以為禍江南!”
這是他經過一夜甚是熟慮所得出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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