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天子李亨以後,李亨的反應和那些宮人宦官也沒差多少,一樣是盯著他的屁股看了好一陣。只是李亨畢竟乃大唐天子,不可能因此而輕易開口。不過,他見秦晉尚能行走自如,就是傷情並無大礙。
“今日召卿入宮,實乃回紇部騎兵處置事宜決斷難下!”
回紇騎兵的事秦晉早就考慮過,這些草原餓狼,非到了亡國不可的地步或許才有一用的價值,否則只能是得不償失。
要知道,讓草原部族干涉大唐內亂,這本身就是一種極不正常的行為。
到時候,其他各部,也紛紛有樣學樣,前來干涉,唐朝又如何處置?總不能內憂外患,一齊應對吧?
“許以利祿,打會草原就是。不過,我大唐畢竟是天朝上國,不能就如此將其草草打走,就讓這些人到長安來,見識見識我朝國威,也正好壓一壓他們的狼子野心。”
對此,李亨有些遲疑,他在擔心,長安畢竟初經大戰,一旦讓回紇兵進入長安腹地,萬一炫耀武力兵威,豈非弄巧成拙了?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樣只會讓回紇人覺得我們在怕他,在防著他們,反而助長了其囂張的氣焰。”
秦晉早就揣測清楚了李亨的心理活動,因而才在李亨沒有表態的時候,就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的確,如此小心防備,只會讓回紇人更加得意,但是……李亨還是擔心,剛剛經歷了由死到生的過程,使之不得不甚重的考慮一切有可能將長安置於險地的決策。
“秦卿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秦晉兩手一攤。
“回紇南下之兵不滿兩萬,又以騎兵為主,就算到了長安,抑或心懷不軌,又能作甚了?孫孝哲二十萬幽州精銳不還是在城外折戟飲恨?”
現在,秦晉的話在李亨那裡佔有極重的分量,加之又言之鑿鑿,李亨終於咬了咬牙下定決心。
“既然秦卿一意堅持,便讓那些心懷叵測的回紇人到長安來見識見識我天朝國威吧!”
一句天朝國威,李亨說的心虛無比,都到了這般境況,國都被圍數月方才脫困,哪裡還有威可言?如果在天寶年間,倒是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更讓李亨覺得難堪的是,按照定製,新天子登基以後,四夷番邦都要遣使朝賀天可汗。
然則,李亨登基已近半年,卻還沒有一國派過使臣前來覲見朝賀。眼看著天可汗即將不被四夷所承認,李亨只覺得陣陣苦澀,卻又不能喝臣下抱怨,其中滋味比之當初做太子時的隱忍,更難過了數倍。
“陛下,回紇大將磨延啜羅遣人送信,言及生俘了賊孫孝哲,願獻與闕下!”
“當真?”
這的確是個意外之喜,如果孫孝哲經由回紇大將磨延啜羅之手獻與闕下,的確有助於唐朝提升國威。
回紇部乃是繼突厥人之後新一代的草原霸主,有了他們做表率,餘者各部小國必然會紛紛景從效仿。
“真假還要等人到了才能甄別,降營裡多是孫孝哲舊部,辨認一事不成問題。”
秦晉打算與李亨商議的是搞一次規模盛大的觀兵演武,由於準備的時間倉促,除了長安的五千老神武軍熟練佇列,剩下的一萬五千餘人都是屬於半瓶水。而佇列訓練又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想要在回紇人面前奪人亮相,就要調楊行本所領的神武軍兩萬前軍到長安來。
這個必須得到李亨的肯。
對此,李亨倒是沒有任何意見,只擔心一路上的軍糧是否夠用,還有僅僅為了一次觀兵演武就大舉調動人馬,是否小題大做了?
天子的擔心也在情理之中,秦晉並不打算執意勸說,如果李亨最後答應了,那就按照計劃行事,如果沒有答應,只能以長安現有的各部,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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