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如何是好?”
王頎又道:
“義士不必擔心,長安城周長七十餘里,叛軍人馬就算有二十萬眾也難以合圍,尋到薄弱的地方吊在筐中即可入城!”
“如此太好了,請問秦使君可在長安城中?”
“自然在城中,聽義士的口氣好像大將軍舊識?”
李萼慚愧搖頭。
“舊識算不上,只在新安時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到了長安雖然神交已久卻是無緣得見!”
王頎面色訝異。
“新安?”
新安乃是秦晉的發跡之地,能夠和秦晉在新安時就相識,向來也不是簡單人物。王頎登時肅然起敬。
“這裡非久留之地,叛軍稍後會返回報復,義士還請上馬與王某儘速離去!”
李萼由此上馬跟著王頎離去。一邊縱馬疾馳,他一邊觀察著王頎和他的部署。原來以為會有大隊人馬,不想卻僅有這區區百餘騎兵,是他們人馬不多,還是另有原因呢?
這個李萼正是當年在新安城下叫門,單人獨騎從貝州趕往長安送信的李萼。只不過李萼到了長安以後便被楊國忠以愛才之名留在了長安,然則好運也僅僅到此為止,京中仕宦一年,做的都是些閒坐喝酒的閒差,胸中抱負難以施展,直到李隆基西逃之後才跟著一併逃離了長安。
一路上忐忑不安,生怕王頎這百餘人被叛軍逮住了行蹤,然則他們人馬雖少,卻靈活極了,遇到小股探馬則一擁而上悉數殲滅,遊離在左近的探馬若發現大股叛軍行蹤,則及時躲避,使叛軍追之不及。
除此之外,他們在路上還遇到了三四股同樣只有百人規模的神武軍。
李萼終於忍受不住,在中途歇腳積蓄馬力之時詢問其中因由。
王頎聞言大笑。
“義士見笑,神武軍人少,若集中在一起不但目標龐大,且動作遲緩,容易被叛軍咬住。如此以百人為一隊,於各地叛軍的縫隙中偵查騷擾,來也如風,去也如風,叛軍也只能乾瞪眼沒咒念!”
聽了這個解釋,李萼登時恍然,然後又佩服這些人的膽大與奮不顧身。
“將軍為國以身犯險,才是真義士!”
王頎竟有些不好意思了,赧顏笑著擺手。
“義士謬讚。像你們這種明知關中乃龍潭虎穴,又隻身來投的,才是真義士。”
原來,王頎在驪山通往長安的大道上已經從燕軍手中救下了西奔來投之人有上百隻數。當李萼聽聞趕來投奔的人竟如此絡繹不絕,不禁感慨涕下。
“人心不死,我大唐焉能亡!”
像李萼這種愛哭鼻子的義士,王頎也見的不少,便習慣性的安慰道:
“大唐當然亡不了,天子登基當日,神武軍便以奇計重創叛軍,就連孫孝哲都身受重傷。只便宜了那契丹奴,僥倖逃得一命!”
一席話令李萼愕然,他一直以為長安在叛軍的圍攻下定當度日艱難,竟想不到打瞭如此漂亮一仗。不過他的心情馬上又沉重了起來,現在距離新皇登基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縱使神武軍出其不意打了幾次勝仗,恐怕長期對峙堅守下,劣勢也定然一日甚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