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楊國忠在朝政大事上無所作為,但論起整治政敵的手段和套路,他自問不若於前宰相李林甫。
猛然間,楊國忠像是記起了什麼一般,抬手竟在腦門上重重一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魚朝恩被楊國忠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繼而又期待的問道:“楊相公可是有了對策?”
“何不來一招借刀殺人?”
魚朝恩不明所以,便急急追問:
“楊相公便別再打啞謎了,直說如何借刀殺人!”
“臨掌燈時,政事堂接到了蒲州的行文,言及今歲黃河水枯,叛軍已然在東岸虎視眈眈,似有發動攻擊之意……”
說到此處,魚朝恩已然明白了楊國忠所說的借刀殺人,究竟是借誰的刀。可他卻仍舊心有不解。
“叛軍有哥舒相公的而是萬大軍鉗制,秦晉那豎子,不會如此輕易的被……”
魚朝恩的話還沒說完,楊國忠就大手一揮,起身來到書案之前,從案頭拿起了一副京畿道地圖來到魚朝恩面前。
“請看,大河在潼關之後乃自西向東而流,可在潼關之前,於河套之地卻有四次轉折,於隴右之地自南向北,朔方之地,自西向東,河東之地自北向南。這蒲州就在河東與京畿之間自北向南的河道之西,蒲州之蒲津更是是河東與京畿間的衝要之所在。若在往年此時,大河滔滔,叛軍想要渡河西進蒲州,由此進犯關中自是難比登天,可現在河水漸苦,若要涉水渡河便未必是難事,一旦蒲津危矣,則關中危矣,長安危矣!”
楊國忠說了這麼多,魚朝恩終於明白了楊國忠之所指。但心下卻同時又有些驚懼恍然。
“如果叛軍果真攻下了蒲津,長安,長安豈非?”
豈料楊國忠卻驟然大笑。
“勿要過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蒲津失守,蒲津之南數百里的潼關,不還有哥舒翰的二十萬大軍嗎?又豈能讓叛軍便輕易的得逞了?”
即便楊國忠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態,魚朝恩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妥之處,但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楊相公之意,讓秦晉去蒲津,固然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法子。”魚朝恩盯著面前線條簡陋的關中地圖,伸手在蒲津處沿著黃河向南劃去。“蒲津之南數百里就是潼關,哥舒翰手握二十萬重兵,焉有不救之理?”
對於魚朝恩的質疑,楊國忠卻頗有些自信的說道:“哥舒翰的為人,楊某再瞭解不過,此人一向看不慣秦晉那豎子,即便救援,也一定是隻救蒲津,而非救秦晉!”
魚朝恩雖然不通兵事,但卻並不笨,這種勾心鬥角的伎倆,也早就在多年的宮廷鬥爭中諳熟於心,當即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對楊國忠的說法表示贊同。
“既然如此,就請楊相公上書吧,推天子一把,做個決斷!”
楊國忠抬手又是重重的一拍大腿。
“正當如此!”
……
長安城安國寺,太子李亨在兵變之後一直被軟禁於此,雖然不得隨意外出,隨意見人,但在寺內的活動卻還是相對自由。
不但是太子李亨,包括李亨的所有重要黨羽均被軟禁於此。其實,李亨的鐵桿黨羽並不多,重臣更是一個也沒有。畢竟當今天子對李亨打壓多年,朝臣們哪一個敢與這位太子過從稍近,就會換來滅頂之災,久而久之,百官之中不論文武,都是對這位名義上的儲君敬而遠之。
也因此,太子李亨才會有兵變之時,用人捉襟見肘的窘境況。雖然,他也有李泌這種足智多謀而且善斷的謀士輔佐,但李泌畢竟只是個待詔翰林,並未做過朝廷要職,更非可以與聞軍國大事的重臣。
所以,吃虧也就吃虧在此。
只有秦晉,對李亨而言,是唯一一個令他感到糾結的人。
如果不是李泌瞞著他擅自做了決定,如果不是李泌擅自做了決定之後,又功虧一簣……
所以,吃虧也就吃虧在此。
只有秦晉,對李亨而言,是唯一一個令他感到糾結的人。
如果不是李泌瞞著他擅自做了決定,如果不是李泌擅自做了決定之後,又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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