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的心終於安全著陸。
老爸這個人平時溫婉和煦與世不爭,性格天生樂觀堅韌,被老媽欺負半輩子也很少跟她爭個長短。可每次家裡遇到大事兒,他都會衝在最前頭,就像定海神針。
都說父子關係很難融洽,因為兩個都自稱老子,一個倚老賣老,一個目中無老。我或許是個例外,小時候總喜歡抱他大腿,現在長的比他還要高半頭,索性直接哥們似的摟脖子。老媽從小看到大,酒後時常幽怨的對老爸說:“搶走我肚子裡的一塊肉,你怎麼好意思?”
夏雨也剛撂下電話,對我說:“要去校門口嗎?”
“嗯。”
“走,一塊兒。”
太多問題沒有解答,學校決定之倉促實在令人詬病。
我們的爸媽在路上,別人的又何嘗不是。大型的跑步比賽正在上演,我拉著夏雨在人流之中穿梭,反正又非完人,甘於人後這種美德目前還做不到。
但壞還是學校壞,我們到校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大量保安已拉起警戒線,只允許父母到場的學生分批次隔著自動伸縮門和家長見面。儘管如此,場面仍然甚是壯觀,特像新聞聯播裡韓朝失散家屬見面會。
門外那些焦急而陌生的面孔被我和夏雨挨個過濾,索性未見彼此父母。於是終於停下腳步喘了口氣兒,我向他吐槽:“封校我們住哪?總不能睡大街。”
其實自己心裡基本有數,只是抱怨似的說給她聽。前段時間網上就有傳言,北京現在形勢緊張,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停課、封校的新聞比比皆是,有些學校無處安置,直接讓學生打地鋪睡在體育館。
夏雨答非所問,好像想到什麼天大的事兒:“我的日記本還在家呢!”
我不解:“日記?”
夏雨不看我,對著空氣說,“對,你見過的,一個藍色的本子。”
我大悟:“就是始終死活不給我看的那個藍色筆記本?”
“是啊。”
她愁眉不展,看起來極為憂慮。
原來是日記,心裡的謎團終於解開一半。我時常見她把那個視若珍寶的筆記本隨身攜帶,我們成了同桌以後,她更加遮遮掩掩。自從上次無意之中差點被我翻看,我再也不曾見過,原來竟被她放在家裡,難道是對我有所顧忌?女生果然很難揣摩,尤其夏雨這種平日裡心思縝密的,她可以隨意揭穿你的小把戲,卻把自己的秘密藏在不知名的最深處,你想發現比登天還難。
我安慰她:“哎呀,簡直小事一樁,完全可以託爸媽下次順手捎帶。”
她對我置之不理,愣愣的望著校門口:“佟雷,你要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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