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說,她奔波整晚,只是為了確認我有沒有生病。
夏雨說,你的臉是怎麼弄傷的。
她這麼好,我為什麼還要自怨自艾。世界上哪裡有唾手可得的神仙果,守株待兔的人早就餓死在樹樁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走近了,姜峰的表情告訴我,他也頗感意外,但旋即又風平浪靜,沒留下分毫漣漪。他側過身來雙手插兜,身體大半擋在夏雨前面。
夏雨見我過來,眨巴著眼睛,腳下挪動兩步,從姜峰身後冒出頭來,露出的半張臉上勉強擠出半分笑,那麼問題來了,我當時看見了夏雨的幾分之一笑?
夏雨略顯侷促,左手揪著褲腿,右手勾著張珊珊,神態那麼不自然。
張珊珊不明所以,被她硬推到一邊,險些摔倒:“哎喲,夏雨你輕點。”
我和夏雨同時開口,她對我說:“我來介紹,這……”
我對姜峰說:“真巧,又見面了。”
夏雨愕然:“你們認識?”
“很意外嗎?”我把蠟燭交到她手上,示意她拿穩,然後故作語重心長,“都是同學。”
心裡卻想,這種同學還是少點為妙,勞心傷神,屬實讓人吃不消,我還想多活兩年。
夏雨接過蠟燭,宛如電影裡的慢動作回放,樣子無辜又疑惑,顯然是在思考,她不放棄:“你們如何認識的?”
姜峰指著我臉上的傷:“因為這個。”
“你們打架了?”夏雨不假思索,隨即氣鼓鼓質問他:“姜峰你怎麼可以這樣!”
氣氛轉換的太快,陡然變了味道。從沒見過生氣的夏雨,我和張珊珊險被嚇壞。
夏雨也知自己失態,有些難為情,不再追問,把鬢角順到耳後,試圖掩飾方才自己的冒失。
姜峰不知哪條神經不對,也激動起來,忿忿不平地盯著夏雨:“就算我們打架,你為什麼只責怪我?”
我趕忙擺擺手:“別誤會,沒打架,這是我們打球碰的,打球嘛,難免的……”
姜峰根本沒有理我,只關心夏雨如何作答。
夏雨聽我這樣一講,目光暗淡下來,不再同剛才那般戳戳逼人,牙齒咬著下嘴唇,臉上寫滿羞愧,眉毛微蹙,好像在責備我之前應該把其中原委給她講個明白。
姜峰不依不饒,像是個受氣的孩子,纏著夏雨問:“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
夏雨一時語塞,我插話進來:“不應該呀,現在受害者情緒穩定,你們兩個嫌疑人急個啥?”
話落他們都沒反應,也不知是其中寓意晦澀難懂還是懶得理我。
我本意是活躍氣氛,誰料弄巧成拙,周遭的空氣越發尷尬,於是再次出手,這次很直白:“真的沒打架,就是跳起來被他扇了一巴掌,你們不滿意我可以打回來。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已經慘死幾百遍。
夏雨終於開口:“佟雷,你閉嘴!”
四個人最終還是落得個無話可說,姜峰打破沉默,單單對著夏雨言道:“我還是走吧。”
看著他的背影,我沒忍住,大聲問:“你知不知道昨天那球進沒有?”
他忽地停住腳步,說:“你贏了,但是下次要小心。”
回去的時候,夏雨獨自走在前面,我和珊珊都沒敢去招惹。
我對張珊珊說:“這兩個人剛才的情緒好怪,你說原因在哪?”
張珊珊神秘的說:“我雖然不瞭解你們之間這些狗血事兒,但是我能告訴你四個字。”
“哪四個字?”
“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