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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呂使君情媾宦家妻 吳太守義配儒門女 (1 / 8)

詞曰:

疏眉秀盼,向春風、還是宣和裝束。貴氣盈盈姿態巧,舉止況非凡俗。宋室

宗姬,秦王幼女,曾嫁欽慈族。干戈橫蕩,事隨天地翻覆。

一笑邂逅相逢,勸人滿飲,旋吹橫竹。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相熟?舊

日榮華,如今憔悴,付與杯中醁。興亡休問,為伊且盡船玉。

這一首詞名喚《念奴嬌》,乃是宋朝使臣張孝純在粘罕席上有所見之作。當

時靖康之變,徽、欽被擄,不知多少帝女王孫被犬羊之類群驅北去,正是“內人

紅袖泣,王子白衣行”的時節。到得那裡,誰管你是金枝玉葉?多被磨滅得可憐。

有些顏色技藝的,才有豪門大家收做奴婢,又算是有下落的了。其餘驅來逐去,

如同犬彘一般。張孝純奉使到彼雲中府,在大將粘罕席上見個吹笛勸酒的女子是

南方聲音,私下偷問他,乃是秦王的公主,粘罕取以為婢。說罷,嗚咽流涕。孝

純不勝傷感,故賦此詞。

後來金人將欽宗遷往大都燕京,在路行至平順州地方,駐宿在館驛之中。時

逢七夕佳節,金虜家規制,是日官府在驛中排設酒肆,任從人沽酒會飲。欽宗自

在內室坐下,閒看外邊喧鬧。只見一個韃婆領了幾個少年美貌的女子,在這些飲

酒的座頭邊,或歌或舞或吹笛,斟著酒勸著座客。座客吃罷,各賞些銀鈔或是酒

食之類。眾女子得了,就去納在韃婆處。韃婆又嫌多道少,打那討得少的。這個

韃婆想就是中華老鴇兒一般。少間,驛官叫一個皂衣典吏齎了酒食來送欽宗。其

時欽宗只是軟巾長衣秀才打扮,那韃婆也不曉得是前日中朝的皇帝,道是客人吃

酒,差一個吹橫笛的女子到室內來伏侍。女子看見是南邊官人,心裡先自悽慘,

嗚嗚咽咽,吹不成曲。欽宗對女子道:“我是你的鄉人,你東京是誰家女子?”

那女子向外邊看了又看,不敢一時就說。直等那韃婆站得遠了,方說道:“我乃

百王宮魏王孫女,先嫁欽慈太后侄孫。京城既破,被賊人擄到此地,賣在粘罕府

中做婢。後來主母嫉妒,終日打罵,轉賣與這個胡婦。領了一同眾多女子,在此

日夜求討酒錢食物,各有限數,討來不勾,就要痛打。不知何時是了!官人也是

東京人,想也是被擄來的了。”欽宗聽罷,不好回言,只是暗暗落淚,目不忍視,

好好打發了他出去。這個女子便是張孝純席上所遇的那一個。詞中說“秦王幼女”,

秦王乃是廷美之後,徽宗時改封魏王,魏王即秦王也。真個是鳳子龍孫,遭著不

幸,流落到這個地位,豈不可憐!

然此乃是天地反常時節,連皇帝也顧不得自家身子,這樣事體,不在話下。

還有個清平世界世代為官的人家,所遭不幸,也墮落了的。若不是幾個好人相逢,

怎能夠拔得個身子出來?所以說:紅顏自古多薄命,若落娼流更可憐!但使逢人

提掇起,淤泥原會長青蓮。

話說宋時饒州德興縣有個官人董賓卿,字仲臣,夫人是同縣祝氏。紹興初年,

官拜四川漢州太守,全家赴任。不想仲臣做不得幾時,死在官上了。一家老小人

口又多,路程又遠,宦囊又薄,算計一時間歸來不得,只得就在那邊尋了房子,

權且駐下。

仲臣長子原廣,也是祝家女婿,他有祖蔭在身,未及調官,今且守孝在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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