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白小二的陪同下,後來的兩日逛遍了鹿鳴縣大大小小正在出售的店面,倒也真的相中了幾家不錯的,順手便也買了下來。
「你在鹿鳴縣總不能一直遊手好閒,你跟在你表哥身邊,不說你能幫上他多大的忙,便是跟著你表哥學些本領也是好的。」
白小二連連點頭,跟在賀連鈞身邊時日不長,但他見著賀連鈞和虞青枝為人處世,心中總歸是佩服的,「爹,你放心罷,莫說表哥,就是表嫂許多方面也是值得我學習的,這些時日我跟在他們身邊,也學了不少東西。」
兩日過後,白宋總算得了機會,也覺得戲演的差不多了,那日晚上趁著無人注意,他跟著白小二敲響了賀家的門。
賀連鈞早已帶著虞青枝等人候在了門口,將二人迎進門後,賀連鈞為白宋一一介紹了,說到虞青枝時,白宋眼前一亮,「外甥媳婦,早就聽他們說你是個了不起女子,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妙人。」
虞青枝被他誇得紅了臉,忙說道,「舅舅快別這麼說,我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子,也沒什麼了不得的見識,都是聽相公的罷了。」
白宋眼中閃過一抹讚賞,隨後便帶著賀連鈞、賀蘭城和白小二幾人一起進了書房。
虞青枝知道他們許久未見必定有事相商,便帶著賀婉月等人收拾好了晚飯,而書房內賀連鈞帶著賀蘭城,剛進書房便跪在了白宋跟前,二人眼眶微溼,聲音也帶了幾分哭腔,尤其賀蘭城,他雖對白宋沒有多少記憶,但見了白宋卻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舅舅,多年不見,舅舅身體可好?」
賀連鈞話音剛落,白宋便俯身將二人扶了起來,他安撫是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不由自主的也紅了眼眶,「連蘭城都長得這麼大了,我記得你們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如今卻也長得這麼大了,若是你們爹孃見了,該有多高興……」
他越說心中越是難過,想到自己早逝的姐姐,聲音都帶了幾分哽咽,「好了好了,快不說這些了,你們快些起來,好不容易見面咱們該說點開心的,我說連鈞,你小子可真有眼光,找的這個娘子真不錯,不僅模樣生的好,我看也是個懂事的,看那模樣更是個旺夫的面相,你眼光好得很呀。」
白宋打小就是個沒個正形的,從小跟賀連鈞關係也好的很,這會才算有幾分從前的氣概,賀連鈞微微一笑,說道,「舅舅這話說得,我自然是個有福氣的,如若不是個好的,我也不能娶進家門。」
白宋聞言哈哈一笑,三人便將此事揭了過去,白宋端坐在書房上首,賀連鈞等三人也紛紛落了座,白宋抿了口茶,神色也比方才正經了不少,「連鈞,我這個做舅舅的從前從來沒有問過你,可如今在京中都聽說了你的姓名,我便知你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如今我到了鹿鳴縣
,親自來問問你,你是如何想的?」
賀連鈞早知白宋必定有此一問,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對著白宋行了個禮,沉聲道,「舅舅,這件事並未是我臨時起意,早在我父母死得那一天,我便做了這個決定,這樣的皇帝真的配當皇帝嗎?我父母究竟有什麼錯,這狗皇帝問都不問,便要了我賀家全家二百多人的性命,從那日起,我便有了這個決定。」
白宋嘆了口氣,「罷了,我便是猜也猜到了,其實我也知道,如今聖上所為,德行實在有虧,只是你有此決定,可打算好了?」
「正是,舅舅,明日我帶你去瞧瞧我養在莊子上的兵馬,雖然人數不多,可卻都是佼佼者,單拎出來一個都能做一方將領,除此之外,這些年我也暗中聯絡了從前我父親的手下,我若起事,他們必定會出手相助。」
白宋聞言點了點頭,又說道,「你的母親從前便也說過,只說當今的皇上不配為帝,只是那時你父親卻不以為意,總以為他們二人年少相識、親如兄弟,總不至於到兄弟反目的地步,可沒想到……」
白宋想起往事,不免嘆了口氣,白鳳卿雖是女子,卻比男子更有見地,剛有了賀蘭城不久,白鳳卿便囑咐過自己的丈夫,務必小心皇上,只是當時賀連鈞的父親並不相信,他自信自己與皇上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義,彼此最是瞭解,絕對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
以至於後來悲劇的發生。
「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父親與當今皇上雖有兄弟情義,但後來二人年紀漸長,除了兄弟情義外,便也多了許多利益糾纏,是你父親過於相信所謂的兄弟情義,到最後害了全家性命。」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