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肢、斷臂、被從胸膛裡掏出的心臟,被強行用粗暴的手法擰下來的頭顱。
從郵件裡傳送過來的這些照片,以最直觀的形式的展現出了‘血腥’這個詞的表現形式,讓人看到的一瞬間,就有種本能的噁心發嘔的慾望。
——到底是怎樣‘殘忍’的兇手才能做出這種場景?
正當所有看到照片的警察都不約而同的浮現了這個念頭的時候,而福山彰的注意力,卻全被這些死者身上的某些特徵所吸引,佈滿血絲的眼瞳死死盯著他們身上解除屍狗化後依舊殘留的些許漆黑獸毛。
“內藤,過來,想辦法這幾張照片放大。”
他向辦公室裡某個擅長電子技術的警察做出命令。
看著照片上的那些細節在經過技術的處理之後,變得異常清晰,福山彰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下,竟然忽的鬆了一口氣。
是了。
這就是那天殺害了他同僚兄弟的鬼東西沒錯了。
如果說身上的漆黑獸毛還有可能是巧合的話,那麼他們只有破壞‘心臟’‘大腦’和‘脊柱’才能暫時停止的恢復能力,恐怕便只有親身和他們戰鬥過的人才會清楚知道了。
哪怕退一萬步來講。
這些特徵都是人為偽造的東西。
這也至少能證明,透過發來這些郵件的人,對‘屍狗’這種存在具備相當的瞭解。
雖然‘屍狗’的存在對於警局裡的許多人來說都並不是秘密。
但他們也只知道這是一種前幾月裡就出現在蟻川市內的怪物的名字。
直到前幾日真正和還留在第三監獄的屍狗直面,這些警察才知道老城區漸漸流傳起來的那些關於‘惡獸殺人’的都市傳說,其實並不是完全虛構。
環顧四周,看到眾人多少隱含著一些恐懼的表情,福山彰就知道要調查‘屍狗’,以及發來郵件的那人,這些已經懷揣著恐懼的傢伙,不足以完全信任,
想起來之前在警局裡叫自己簽署保密協議的那人。
‘至少現在我的調查還得在暗中進行。’
看著郵件最後羅塞塔刻意留著的地址,福山彰按捺下心緒,深呼了一口氣,在辦公室裡淡淡說道:“準備出隊,去老城區,看看是誰在挑釁我們蟻川市警方。”
幽深的風從天空上吹來,帶來大雨的前奏。
深夜,灰沉沉、看不見盡頭的樓群逐漸把穿行的車流吞沒。
距離親手製造的案發現場不遠處,天台上,羅塞塔從高處看到幾輛汽車無聲的出現在視野之中,心裡終於有些能夠理解為什麼有些殺人兇手殺人後,偏要重新回到現場的癖好了。
不得不說。
這是一種極為奇妙的體驗。
因為玩弄他人、支配他人,或許本就是藏在人類那顆獸心之中的原始慾望之一,只是受到所謂文明之物的壓抑而已。
‘有著能夠從剝奪他人生命、支配他人想法的行為中獲得快樂的自然天性……我果然沒看錯,朋友,你就是遠比我更加適合成為新人類的、天生處於食物鏈上層的冷血生物啊。’
彷彿有戲謔嘲弄的聲音在耳旁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