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是獸醫的獸醫,治著一個不像殺手的殺手。
這畫面……著實有些古怪,又充滿著難言的曖昧感。
尤其是唐磚抹完了胳膊,直接把詹向玉的上衣給撕開了。
儘管說過可以付出身體作為代價,儘管自己是個女殺手,儘管自己對性命的看重勝過貞潔,但詹向玉還是忍不住說:“你能提前說一聲嗎?好歹我也是個女人!”
唐磚哦了一聲,把衣服又放了回去,然後慢騰騰的,裝模作樣的撕開,問:“這樣行嗎?”
感受著那手指偶爾在面板上滑過,詹向玉身體忍不住產生一陣顫慄,猶如觸電的感覺,很是怪異。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的嗓子發出那種聲音,並閉上眼睛,說:“隨便你吧……”
這畫面看起來好像調情,直到上衣完全拋開,露出詹向玉那……令人觸目驚心的胸腹。
上面一條條疤痕,橫七豎八。
有槍傷,有刀傷,甚至還有咬傷,不知是人還是禽獸。
這些傷痕,讓她那勻稱的身材,變得有些可怕。就算是唐磚,也看的微微一怔。
“很醜吧?如果看著不舒服,就不要治了。”詹向玉閉著眼睛,微微側過頭去,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些。
然而下一刻,她就感覺到,一雙手在自己的腹部輕輕滑動。指腹的溫熱感,和藥膏的清涼感,兩種不同的感覺混雜在一起,讓她泛起了更加異樣的情緒。
她能感受著那雙手在滑動時的輕柔,彷彿怕稍微用力,就劃破了自己的傷疤。
自己身上的疤痕有多嚇人,詹向玉很清楚,就連她自己,都不敢隨便照鏡子。
沒有女孩不希望自己漂亮,也沒有女孩希望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醜陋,可她沒得選。
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是最孤獨的時候,才會無意識摸著那些傷疤,想著什麼時候,才是這一生的盡頭。
“我並不覺得它們醜,反而有種難言的美感。”唐磚的聲音,傳入耳中,彷彿一夜春風來:“我很羨慕你的弟弟,有你這樣一個姐姐。”
聽著溫柔的聲音,一滴眼淚,從詹向玉眼角滑落。
她已經很久沒哭了,自從學會怎麼殺人後,她就堅持著一條路。
流血流汗不流淚,因為沒有時間流淚!
但是今天,她真的忍不住。
過了幾分鐘,被子緩緩蓋在她身上,那個讓她在幾年裡頭一次落淚的年輕男人,腳步聲和說話聲一樣輕緩:“今晚你在床上睡,不準反抗,否則我會把你綁起來。”
詹向玉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唐磚走到桌前,再次提起金筆,於那木盒上書畫著。
他的表情很專注,也很凝重,比第一次見面時,顯得成熟很多。
人是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變樣的,只能說,這個男人有很多面。
別人用成熟來偽裝自己的幼稚,而他,則用自己的幼稚掩蓋成熟。
被子上,傳來了淡淡的男人味道,不濃,不重,猶如大自然隨風飄來的清香。那股自然的味道,讓詹向玉的心身都在放鬆。
手臂和肋骨處的痛苦,也在不斷減輕,看著專注於修行的唐磚,詹向玉眼裡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十幾分鍾後,唐磚動作停頓了下,轉過頭時,看到詹向玉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想一想,她可能已經超過五十個小時沒有休息過,而且是在帶傷的情況下。正常人在這種時候,早就該昏迷了,她能一直保持清醒,已經很不錯了。
最起碼在普通人的範疇,屬於出類拔萃的那一種。
只是唐磚剛才幫她療傷的時候,已經摸清這個女殺手的身子骨,並不足以支撐下來。她可以做到這一點,只能說完全靠堅韌不拔的精神,又或者,想繼續活著的那份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