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回到房間的時候,屋子裡很安靜。
詹向玉依然蹲在牆角,抬頭看一眼唐磚後,又把頭低下去。
雖然她儘量放緩自己的呼吸頻率,緊咬牙關,不讓痛苦的表情顯露出來,但唐磚依然看懂了她的內在。
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的戰鬥,讓詹向玉的胳膊被打斷。這兩天她東躲西藏,除了蘇家宅院附近,哪都不敢去,更沒機會幫自己治傷。
骨頭斷掉兩天的痛苦,一般人是很難想象的,那是哪怕呼吸都能痛徹心扉的感覺。
然而剛才爬了幾次窗戶,詹向玉卻沒有表現出來,從這點來看,她的性格確實足夠堅韌。
唐磚緩步走過去,問:“疼嗎?”
詹向玉抿著嘴唇,發出彷彿從喉嚨裡翻滾上來的悶聲:“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唐磚慢吞吞的坐上床,翻開被子,說:“我要睡覺了。”
說罷,他真的蓋上被子轉過身。
詹向玉看的出來,唐磚心情不大好,但她沒有問,也沒有精力問。
手臂和肋骨的痛楚越來越重,一波接著一波,彷彿驚濤駭浪一般,要將她打翻。
她沒有奢望誰會來幫自己,能有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已經難能可貴了。
只是,身體的痛苦,讓她情緒越來越消沉。
她想著,自己會不會死。如果死了,還會有人照顧弟弟嗎?
答案,顯然是悲觀的,只要她死了,弟弟應該會第一時間因為欠費被關掉生命維持系統。也許這聽起來有些不人道,卻是事實。
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連有錢人都活不了那麼長,沒錢就更別提了。
就好像那位頂級富豪建立的烏托邦樂園,最終還是因為錢花光而倒閉,從而證明和平共產在這個世界上,是基本不可能實現的。
越是這麼想,詹向玉就越是難過。
如果沒有接這一單,她還可以繼續拼搏一段時間,弟弟也就能再多活一段日子。
悲觀的情緒,讓她對痛苦的壓抑,漸漸淡薄,呼吸聲,也逐漸沉重。
不過她一直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因為這是懦弱的表現。就算再痛,詹向玉也習慣咬著牙,在沉默中忍受煎熬。
過了大約十分鐘,唐磚忽然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氣沖沖的說:“疼就叫出聲來,憋的我都喘不過來氣了。你這樣很打擾我的睡眠質量知不知道?”
詹向玉微微低頭,發出同樣低微的聲音:“對不起,我會盡量減慢呼吸節奏的。”
她的態度如此卑微,一點也不像個殺手,反而像受了委屈的鄰家女孩。
唐磚最是見不得人這樣,當即從床上跳下來,走到詹向玉身邊。他彎下腰,一手從詹向玉的腿彎抄過去,另一手環住她的肩膀,略一用力,將這個女殺手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詹向玉似乎明白了過來,身體微微顫抖:“你現在要嗎……”
“請不要想那麼歪好嗎,我還是個孩子。”唐磚保持著自己的“憤怒”,說:“我是幫你治傷,省的呼吸亂糟糟的打擾我睡覺。”
聽說唐磚說要幫她智商,詹向玉下意識就掙扎起來:“我不要!”
“女人說不要就是要的意思,所以,閉嘴,躺好!”唐磚把她放在床上,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敢跳下來,屁股給你開啟花!”
隨後,唐磚走到自己的大包袱處,找了兩瓶療傷的藥。
等回來的時候,卻見詹向玉已經跳下床,又往牆角溜去。他二話不說,直接揪著女殺手的衣領,跟拎小貓似的拎到床上:“女人,不要試圖激怒我,否則我不介意陪你玩一場禁忌的遊戲!”
說著,他隨手一巴掌打在詹向玉屁股上,清脆的聲響,伴隨著驚人的彈性,讓唐磚忍不住心神一蕩。
不虧是常年爬牆的女殺手,這彈性比夫人還要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