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自信啊,自信是好事,自信過頭就危險了。」史妮粗聲粗氣地說,「也別低估了王國的報復,我在希羅德的手下傳來訊息,說是最近希羅德的騎士團和軍團都有動作。」
接下來,史妮將一些希羅德領地裡的軍隊開始動員,加大收購物資力度,並減少了領地裡貨物出售的訊息,一五一十告訴了文森。
更麻煩的是,這些領地都比較靠南,距離濱海領地都不足三天的路程。
除了領地貴族開始徵召部分農民,希羅德的另外兩支騎士團也開始移動。
希羅德的軍事貴族都是坐地炮,平時沒有王國敕令,領主和軍隊都不許擅離職守,如此調動肯定是軍事行動。
所有跡象都指向了相同的結果——親王靈格斯開始策劃南下了。
更值得注意的是,這些開始動作的力量裡也不光是親王的封臣與親信,比如希羅德北境的北山公爵,就算距離較遠,也派出了部隊南下。
不管這興師動眾的南下有多大威脅,但是其背後代表的含義還是不能忽視。
原本和親王關係不算緊密的北山公爵,因為一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原因,提前派出部隊對親王表示了支援的態度。
「這是打算引發第二次魔陸戰爭了嗎?」文森不屑地說,「明明是他們侵入了我的領地,捱了揍不反省,還惱羞成怒要找場子了。」
「沒辦法,希羅德人從來就不認為濱海領地是你們的,他們將這塊土地當做歷史的恥辱,是王國的遺憾。」史妮做了個無奈聳肩的姿勢,「只要有機會收回,就會舉國狂熱,無論原因如何,敢於挑戰的人都會被當成英雄。」
「三十年前,希羅德的先王羅蘭和我父親親手簽下的和約,用他們收不回的土地換來了三十年的和平。」文森用嘲諷的語氣說,「難道結束戰爭的先王,就不算是希羅德的英雄了?」
「所以先王羅蘭在外出時不明不白地去世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史妮白了他一眼,感慨地說,「結束戰爭時是英雄,需要挑起戰爭時,他就是絆腳石了。」
這野蠻人大姐還真敢說啊,文森本來也就打算隨便吐槽一句,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這大概是因為高原野蠻人雖然為希羅德當兵,但是從不認為自己是王國的一部分,對王國的諸王貴族們都沒有什麼敬意,說話也就顯得極其刺耳。
尤其是史妮的哥哥,那位「高原戰神」在希羅德地位超然,肯定沒少跟家裡說王國內部的各種秘辛,那些東西對於重視家族的野蠻人而言,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野蠻人眼裡只有朋友和陌生人,根本沒有什麼為尊者諱的顧及。
「希羅德先王去世不是因為打獵事故去世的嗎?」文森明知故問,「被悲傷淹沒的希羅德人不去考慮總結安保工作的得失,反正將罪責推到我們頭上。」
「你們又不是唯一要承擔責任的,只是比較合適,」史妮幸災樂禍地說,「比如現在屋裡那位忙碌的先生,他可比你們慘多了,畢竟當時護衛先王的是他。」
「難道你想說,是我們害瓦爾德先生被全家流放的?」文森連連搖頭,「我們才不屑於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再說這樣做對我們的戰後大局根本沒有好處。」
暗殺一個願意和平相處的國王,再換一個每天恨不得要臥薪嚐膽,還讓僕人每天在身邊大喊三次「勿忘失地」的新國王……
魔王薩林塔斯又不傻,他究竟是多麼想不開,才會幹那麼損人不利己的腦殘事情?
連粗線條的野蠻人都不相信的事,希羅德人偏偏就信了。
從此,復仇和復國兩股思潮就控制了整個希羅德王國的政治,一個羅蘭國王倒下去,無數個滿腔仇恨的希羅德人站起來,發誓要和魔族不共戴天。
可憐的濱海領地佔據了希羅德的南下出海口,自然就成了必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