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歲那年,她回去找過你。”柳書白忽然突兀地說起往事。
撥通那個號碼,向謝祁延介紹自己並且說出愛爾蘭的住址允許他們來找他的那一刻,柳書白就已經想好了要對他們全盤托出。
他不是心虛,也不是懊悔。
他只是明白了自己對姚琴來說不是藥。
他救不了姚琴。
謝祁延猛地一怔,發熱的腦子迅速冷靜下來,前後想了一遍,沉聲道:“與侯夢秋髮生爭執墜江那一年,我知道。”
柳書白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夏晚梔解釋:“他等了自己的母親二十多年,柳先生,你佔有他母親多久,他就找了他母親多久,從未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柳書白喉中哽塞,嘴唇微微顫抖,沒有說出話來。
良久,他才繼續道:“也許不是去找你,那時候她已經病了,她是去找謝天齊要一個理由。”
說完,他又冷笑著搖頭:“不對,她是想去看看搶了他丈夫的女人究竟有哪一點勝過她……”
當年北城凌晨的夜晚一片寂靜,柳書白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江面上放棄掙扎的姚琴。
她想尋死。
柳書白在發覺她患了抑鬱症後就猜到她有尋死的念頭。
所以他一直懊惱自己沒能看出她,就因為一不留神讓姚琴脫離了他的視線,她就差點沒了命。
那晚如果他沒及時趕到……
柳書白不敢想。
將謝祁延送到謝家後,姚琴便一直住在城北的楊柳巷,那時候的姚琴就已經積鬱已久,但為了自己年幼的兒子,也因為謝老爺子給出的承諾,她願意在北城定居。
柳書白喜歡姚琴,從初二那年與她成為同桌開始就喜歡。
他們初中同桌兩年,再一起考入同一所高中,再次成為同班同學。
五年的喜歡,埋在心底許久,柳書白最懊惱的是高三畢業他沒能將這份喜歡說出去,然後,他迫於家族壓力出了國。
再回國時,姚琴已經結婚生子,嫁給了一個比自己年長七歲的一見鍾情的謝天齊。
哪怕她嫁了,他也仍舊念著她。
他藏起來,偷偷窺視她的生活。
看著她與別的男人恩愛,看著她的孩子一天天長大。
直到那個男人將她拋棄。
他心疼,他痛恨,卻又暗自慶幸自己又有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