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能不能放了韋衙內,給他一條活路?”方將軍跪在地上哀求道。
“扯淡!不殺你,再放了他!你以為我們出來一年,是陪你們拍泥巴,過家家呢!”曹將軍也沒心情看手裡的東西,暴躁地扔給年輕參將,憤怒地說道。
“韋衙內是匪首,不殺不行,上次他詐降,留著他就是個禍害!”年輕參將接過信,也憤恨地說道。
“上次詐降,把我們十萬大軍當兒戲,不殺他不足以洩憤!”帳中的一位參將也不同意。
賀佑安儒雅地扶起方松鼎,耐心地問道:“方將軍,如果你能說出不殺他的理由,我會考慮跟朝廷陳情。但是殺不殺不是我決定,是朝廷決定的。”
“大將軍,衙內固然十惡不赦,可是畢竟是韋大帥的親兒子,韋大帥臨死之前將衙內託付給我,我不能看著衙內死。”
“切,你要是把韋衙內的腦袋提溜來,說不定朝廷還能分你個男爵什麼的。你來求我們不殺韋衙內,你怎麼不求韋衙內少殺我們幾個弟兄?”年輕參將不屑地說道。
“特麼的,攻打你們福州城,整整折殺了老子一萬弟兄,這筆帳老子還沒你算呢!”曹將軍氣鼓鼓地衝過來,一把扭住方松鼎的領子喊道。
“曹將軍,曹將軍,誤會,誤會,攻打福州城的時候,我們將軍不在城裡,我們在山上,咱們兩邊兒沒正面交過手!咱們沒有仇,沒有仇!”方松鼎的副將見狀,再次竄進中軍大帳里拉架。
方松鼎不理會曹將軍的暴躁,掙開自己副將的安撫,繼續走到賀佑安身邊哀求道:“大將軍,饒了他一命吧,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給他一條命就行!”
提起韋衙內,賀佑安問道:“你說實話,他如今在哪裡?”
“在西軍大營裡。”方松鼎低聲說道。
“什麼?西軍大營?”幾個參將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再說一遍,那個狗衙內現在在哪裡?”曹將軍已經忍著內心的憤怒問道。
這個憤怒不是針對方松鼎,而是針對西軍統帥付昌平。
方松鼎耷拉著腦袋,嘴角擠出一句幾乎聽不清楚的話,“在西軍大營裡。”
曹將軍貼著方松鼎站著,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憤怒幾乎要撐爆了他腦袋上的繃帶。曹將軍無處發洩自己內心的暴躁,衝著賀佑安喊道:“大將軍,咱們跟付昌平遲早要翻臉,你不信你就等著看吧。”
“曹將軍說的沒錯,不如趁這次,咱們肅清了他,省得將來夜長夢多。回到了京城反而不好下手!”參將建議道。
“大將軍不願意出手,我去,整死他們。乃乃的!咱們在前面拼死賣命,他個餓不死的野畜生在背後捅刀子。老子挑出他的狗寶看一看,到底裡面藏著什麼狼心狗肺!”曹將軍說罷就要衝出大帳,卻被賀佑安一把抓住。
“你這麼氣沖沖的。要往哪裡去?”
曹將軍衝著賀佑安嚷嚷道:“我去找付昌平這個王八蛋,我要親口問問他。”
曹將軍嫉惡如仇,又脾氣暴躁,屬於那種一言不合就拔刀相捅,一旦發現自己捅錯了,還能自己捅死自己的那種。
“你問的他什麼?”
“我問他為什麼要背後捅刀子?”
“刀子在哪裡?他捅了嗎?”賀佑安一臉無奈地問道。
“難道要真的被人捅了,才後悔嗎?”曹將軍顯然沒有領會到賀佑安的良苦用心。
“你這麼冒冒失失地打過去,才會被人家反咬一口,打仗是要靠腦子,不是靠蠻力。”
任何拐彎抹角都是多餘,面對曹將軍只能直來直去,想要跟曹將軍這樣的鋼鐵莽漢講道理,不能單純地以理服人,還得用聲音氣勢壓倒他。
賀佑安顯然非常明白制服曹將軍的方法,這一嗓子吼下去,曹將軍安靜地站在一邊,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等待賀佑安這個‘大人’處置。
“付將軍是朝廷的嫡系,我們也是朝廷的嫡系,你見過兩隻王牌軍隊在外面火併的嗎?你眼裡還有沒有皇上?還有沒有我?”
賀佑安的火氣顯然來得太快太突然,曹將軍一時還有些難以接受。
“大將軍,曹將軍也是一片好心,打福州城,咱們損失了一萬多弟兄,都是一起出來摸爬滾打的生死弟兄,就這麼沒了,他心裡難受。”年輕參將說著眼裡有些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