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老太爺巍巍顫顫的喊了一聲,似乎有預感安好要說什麼。
“安好!”莫天賜也喊了她一聲。
她這嚴肅的神情,除了那件事,還能有什麼事。
敢情她今天跟著回來時,就已經有了這番打算。
早知道他就說自己沒空,先把這次飯推掉好了!
見安好沒有理她,莫天賜起身急性的拽住她的手把她往外面拖!
“你放手!”安好使勁抽回自己的手!
這次她卻很堅定,她就站著不動,任由莫天賜把她手扯的發痛她也不走!
就像一個雕塑一樣,緊緊立著。
是莫天賜先放手。
因為怕真的弄傷她。
安好深呼吸一口氣,將昨晚在心底醞釀了很久的話說出來,她很平常:“對不起,其實不能生育的人是我,是天賜為了維護我才故意說的那一番話。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去問二姨,她什麼都知道,媽手上也有我的結果單。”她之前不敢承認,那是因為覺得自己還是莫太太,但現在她什麼都不是了,也沒必要顧忌。
重點是她不想讓天賜背鍋了。
如果說承認的念頭一直在動搖,那麼就在了剛才還她項鍊那一刻,所有的動搖都煙消雲散。
他為了項鍊在那麼冷的天氣裡依舊泡在冰水一整個晚上,導致自己發燒還肺炎了,就憑這點,她再不承認就不是人。
她也想過了,其實也不怪他會生氣。
換個位置來想,如果她發現自己送的東西他不戴,反而戴著她親眼目睹親一個女人送他的項鍊,她也會生氣。
只可能這個醒悟來的太遲,畢竟如果每個人都能時刻保持清醒,那麼這個世界將會太平很多。
見一桌人因為她的話都露出一副講不出話的樣子來,安好對其他人沒有愧疚的心情,因此面對他們的錯愕和露出指責嫌棄的目光時,她很坦蕩一點也不為此難過。她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除了天賜,那就只有太爺。
特別是太爺。
總是笑眯眯看著她的太爺,總是給她騰出自己左邊位置的太爺,總是不時不刻向所有人宣告她在他心中地位的太爺,總是怕他百年歸老之後有人欺負她的太爺,總是想方設想讓大家待自己成為真正一家人的太爺,也總說希望能親手抱抱她孩子的太爺……
越想越感覺良心不好,那種愧疚也越來越重,安好朝著太爺又深深的彎了一下腰:“對不起,太爺。”
老太爺都不敢看安好。
一雙渾濁的眼睛有水霧在淺淺浮動。
這莫家其他幾個男丁他都看不上,他就看上天賜,他就覺得天賜一股子靈活勁,以後生下來的孩子也肯定一腦子機靈勁。
這莫家其他幾個男人娶的老婆他也看不上,他就看上安好。其他人都沒禮貌,只會整天把自己打扮成一隻金絲雀的樣子,說話聲音尖聲尖氣,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就會吵的不可開交,生怕自己在莫家拿到的比別人少一分。
只有安好不會。
安好是十足遺傳她母親的性子。
明明天賜對她那麼差,她還甘之若飴的留下來,在他面前從來沒有告過天賜的狀。
哪怕上次他發現天賜其實壓根就沒住在別墅裡,她也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為天賜說話。
她天生一股善良隱忍的勁,以後生下來的孩子也肯定擁有這種美好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