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維持著盯著信紙的動作,在窗前呆呆站立了許久,直到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她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哆嗦,才陡然清醒過來似的。
她張張嘴巴,對著阿肥都想說些什麼,可是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手心驟然攥緊,將那張空白的紙緊緊揉捏在掌心,阿瀾蹲下身去,抱住自己,許久之後,發出一聲嗚咽。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她不願意相信,這些都是皇叔設計的。
她不願意相信,皇叔會不要她了。
她想起當初,父皇將她當棄子,洛長天也在半路拋棄她,是心裡想著皇叔的存在,才不至於失去最後一絲希望和念想。
可是現在洛長天對她那樣好。皇叔怎麼反而還不要她了呢?
她以為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會是她最後的倚靠,怎麼他就不要她了呢?
阿瀾想起來,在西北的時候,皇叔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跟她說:"阿瀾,我等你回來。"
一時間泣不成聲。
他以前明明對她那樣好的……
肩膀上忽然一重,是阿肥飛了過來,它好像也懂她的難過似的,用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她。
阿瀾壓抑的哭聲漸漸停歇下來,她擦擦眼淚,好像難過都過去了。
輕輕梳弄著阿肥胖乎乎的身體上的毛,她低聲說:"我才不信,肯定是我想錯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等她淚痕乾涸的時候,陸紫焉回來了。
看到阿瀾眼睛微微泛紅,他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吳長嶺親自看過的,殿下明天早上大概就能醒過來。"
阿瀾高高提起的心慢慢落了下去。又忍不住問:"他傷到了哪裡?"
"傷在腹部。"說完又一次安慰她:"放心,已經沒有大礙了。"
雖然他們都這麼說,但是阿瀾還是無法完全安心,她小聲說:"我想去看看他……"
陸紫焉還沒說話,鳴玉的聲音先響了起來:"想去就去,沒有確鑿的證據給你定罪,你就還是太子妃,我看誰敢攔你!"
她反手關上門走過來,也不理會外邊那些看守的人聽見了她的話是什麼反應。
稍稍壓低了聲音,她跟阿瀾說道:"劉安現在被嚴加看管。還被用了刑,但是他嘴硬得很,至今沒有交代是誰指使他那麼做的。"
阿瀾沉默。
在冷宮那麼多年,她身邊只有善兒和劉安,本來善兒走了,就只剩下劉安一個,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也做出這種事情來。
善兒雖然聽的也是別人的命令,並且手法偏激,但是好歹還是為她著想,劉安這一出手卻是想要洛長天的命。
他難道沒有想過他若是真的殺了洛長天,她會是什麼下場嗎?
而他不管成功與否,她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一想到這些,阿瀾的心就一陣陣地發冷,甚至都不願意問一句劉安現在情況怎麼樣。
"牧瀚那裡可能有些難辦。"陸紫焉忽然說。
阿瀾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接著之前的話說的。
鳴玉冷笑道:"洛長天還沒死呢,他一個將軍,哪來的資格敢攔太子妃?他要真敢不讓阿瀾進去,那我把他解決了便是!"
說著就對阿瀾一揚下巴:"走吧,我跟你過去,我倒要看看誰敢攔你、誰能攔你!"
陸紫焉只能跟著站起來。
一開門,外面那些看守的人就攔住了他們,阿瀾都還沒說話,鳴玉上前三下五除二直接將人踹倒了,對阿瀾招手,"走。"
一路到了洛長天那邊,牧瀚收到訊息一臉怒氣地大步走出來,在鳴玉動手,以及牧瀚開口之前,陸紫焉先說道:"牧將軍,你找到證據了?沒有找到的話,你好像沒有資格攔著太子妃。"
牧瀚冷哼道:"我要是隨便讓人進去,到時候害了殿下性命,那才擔待不起!"
"嘖,那麼多廢話做什麼?"鳴玉不耐煩地嚷了一聲,拔劍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