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幽深,情緒難辨地說道:"的確是一個很奇怪的夢。"
鳴玉繼續道:"還夢見另外一些東西,只是有一些想不起來了,只隱約記得,我們以前也不是在這個罩子裡的,只是一些人自以為是正道使者,能掌管明辨世間善惡是非,認為我們為禍世間,罪不可赦,卻又自以為仁慈悲憫,該給我們一個改過的機會,於是就有了我們現在這個世界……我這心裡啊,總是不安,總覺得一不小心行差踏錯一步半步,就可能離奇死亡一樣。"
鳴玉語氣彷彿是在開玩笑,但是微微斂下的眸子裡,卻裝著滿滿的寒意。
洛長天神色不動,道:"一個夢就能對你影響這麼深,看來該找御醫看看了,若是不信任御醫的能力,找吳長嶺也可以。"
鳴玉一笑,說:"我最近總是疲憊得厲害。可是明明什麼都沒做,又總是被這噩夢一般的夢給困擾,或許該找國師看看才對,我總懷疑是不是有人給我下了什麼蠱毒……"
洛長天說:"未嘗不可。"
鳴玉起身,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晚些再去看阿瀾。"
走到門口,她忽然停下腳步,往無邊天際看了一眼,像是突發奇想一樣,道:"那天阿瀾出事的情景當真是古怪,殿下,你說這蒼穹之外,難不成真有神明?"
洛長天也抬頭,深深看了一眼,而後冷笑道:"無稽之談!"
鳴玉沒說什麼,抬腳走了。
……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這鳴玉是不是有問題?"
"我們嚴防死守,真正的鳴玉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進去,裡面這個不過是微生瀾的意識製造出來的偽魂罷了,只是沒想到,這偽魂竟然有這麼敏銳的直覺……恐怕是縈堯那裡出了什麼問題,才讓這偽魂出現異常。"
……
阿瀾醒過來的時候。洛長天不在身邊。
她身上有些難受,芭蕉上前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身。
旁邊幫忙端水的是善兒走後洛長天重新給她安排的侍女之一,阿瀾察覺到對方總在偷偷看她,忍不住扭頭望過去,這一下就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恐懼和不安,對上阿瀾的視線,她更是臉色煞白,一個哆嗦,直接摔了手裡的一盆水。
"太子妃恕罪!"侍女聲音打顫,忙不迭跪下了,阿瀾瞧見她伏在地上還瑟瑟發抖。
"怎麼這麼點事都做不好?"芭蕉看了阿瀾一眼。急忙訓斥道,"這樣子別在太子妃面前礙眼,趕緊出去收拾了,然後自己去領罰!"
"奴婢這就去!"侍女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就要跑。
"等等。"阿瀾忽然出聲。
那侍女頓時僵住了動作,又硬生生跪了回去,腦袋低低垂著。
她的反應實在太過奇怪,好像阿瀾是什麼怪物似的,看芭蕉的態度,似乎也知道些什麼,阿瀾動了下,芭蕉察言觀色,急忙小心地將她扶起來,"太子妃……"
"出什麼事了?"阿瀾問道。
芭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說。
阿瀾又看了那侍女一眼,"她為什麼這麼怕我?"
見芭蕉總是不說,阿瀾就對那侍女道:"你說。"
侍女不敢抬頭,滿頭冷汗,嘴唇翕動,好半晌,她哆嗦著小聲說:"外面、外面人都說,太子妃是妖、妖星轉世,所以才、才迷惑了英明的殿下,並且不得祖宗庇佑……"
"閉嘴!"話音未落,洛長天高大的身影就從門口踏了進來,他面沉如水,喝道:"驚風!"
驚風立即進門,那侍女瞬間被嚇得身體癱軟,竟然沒等驚風走近就暈了過去,臉上還維持著恐懼的神色。
"下去。"洛長天說。
芭蕉忙不迭退下。
阿瀾還有些茫然:"她們為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