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央是無動於衷，她只要聽小弟說就好了，至於自己，當然是防著劉奉呈萬一被說惱火了對林淵大打出手。
面對劉奉呈本就不大還微微眯起的眼睛，林淵不苟言笑繼續道：“可現在看來，他的眼睛早已沒了當時的渾濁與戾氣，雖也談不上通透，但至少溫潤居多且飽含堅毅。”
“我今晚見到他的第一眼我也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劉奉呈，但至少......”
林淵頓了一下，他放下手臂轉向林未央。
“他已經不是那個聽說我被趕出家門就趕來落井下石的劉奉呈了。”
林淵所言，讓莫傾城和錢南正都認同的點起了腦袋。
林未央則是毫無波動，劉奉呈怎樣的都無所謂，她只關心自己小弟。
不過，她還是散去了手心所凝聚的掌力。
見姐姐的袖口終於不再鼓動，林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以至於，沒能看到那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
林淵還在想著要不要趁熱打鐵去哄一下姐姐開心，卻被兩道溫熱的鼻息所吸引。
好奇之下一轉頭，林淵險些和劉奉呈面對面撞上。
儘管之前說了一些好話，但那張臉實在有些慘不忍睹，給毫無防備的林淵嚇個正著。
劉奉呈緊盯林淵雙目，任憑林淵眼角打顫，他的眼神也沒挪移。
片刻後，劉奉呈直起了腰桿，肯定道：“果然沒錯，做不了假。”
沒給林淵說話的機會，劉奉呈又帶著嫌棄說道：“還是那般的讓我討厭！”
“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心思頗深，明明脆弱不堪卻還要事事肩挑。”
“最讓我噁心的，還是那所謂的‘正氣’和‘無私’。”
“去他媽的！最煩的就是話本里的正派！呸！”
這一通罵讓林淵是猝不及防，他下意識說道：“那你不還是變得和我有部分相似了......”
“沒錯，所以我可以確定你能領會我的意思，今晚這場戲能配合得嚴絲合縫。”
劉奉呈沒說完臉上就掛上了嫌棄。
“但正因能和你共情，才讓我最是噁心！”
劉奉呈愈發地激動，面目略顯猙獰的低吼道：“所以，林淵！別以為你有多瞭解我，小爺我只是在想怎麼利用你才能快點報了這殺父之仇，不得已才試著和你同化！”
“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
這有些突然的話語，讓林淵摸不著頭腦。
莫傾城也是一樣，不過天生聰慧的她還是抓住了重點，問道：“既然是要報殺父之仇，那豈不是要找......”
林淵明白女孩的意思，他轉頭剛欲解釋，一道聲音便從無根處響起，這方天地的時間，也好似停止了一般，除了林淵之外，所有人都不再動彈，就連表情都凝固了。
“林淵，你是不是高興太早了？”
這是林淵自己的聲音，但他並沒有說話。
“比如，擅長追蹤之術的那個門客，他給你報的方位。”
話音一落，林淵的表情在頃刻間嚴肅了起來。
是啊！方才自家門客探查到的方位是西北，但那幫黑衣人是全數從東側出現的！
若想短時間內由西到東，只有從林府上空穿頂過瓦而行，怎可能不驚動府內暗哨？
也就是說，那幫攪局的從一開始就在東側埋伏不曾移動！
一念至此，林淵急忙看向西側的街口。
雖說霧氣回攏視野不佳，但那悄然藏身於霧中，如同鬼魅一般邪笑的臉還是映入了林淵的眼睛。
那不是人臉，更像是畫中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