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子時就要過去了,林府門前街道上的慘叫和打鬥聲終於停歇了。
一眾門客穿霧而行來至林淵面前,他們幾乎每個人的肩頭上都抗著一個昏死過去的黑衣人,但仍還可以很輕鬆的單膝下蹲,等著府主或是公子的下一步指示。
林淵粗略地數了一下人頭,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便看向一旁不苟言笑的劉奉呈,問道:“劉少,你看下一步?”
劉奉呈淡然道:“你的腦子比我好使,聽你的。”
如此爽快的回應讓林淵著實有些不適應,就更不用說林未央了,若不是現下情勢不對,她都想一掌打上去瞧瞧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別人易容來的。
不過既然劉奉呈都這樣說了,林淵便走上前去,蹲在了一眾門客為首的那人身邊,伏在他的耳邊低聲密語。
悉悉索索地吩咐一通,林淵一拍那人寬厚的肩膀,問道:“如何?能做到嗎?”
半蹲在地的門客嘴角高翹,回道:“請好吧公子!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隨即他便站起身來,一個哨聲便調動了所有人立刻起身扛著人就走。
望著他們已經快要走到街角,林淵一拍腦門,從乾坤袖中掏出錢袋便向著半空拋去,說道:“犒勞各位弟兄的!不管是分了還是買些酒肉,隨你們!”
錢袋在半空就不知道被誰給截下了,伴隨而來的是一陣爽朗的大笑以及齊聲高喊的“謝過公子!”
林淵回道:“別忘了老錢,他可貢獻了大頭!”
此起彼伏的道謝,只能換來錢南正瞪大的雙眸以及合不上的下巴。
沒空去理會那張滑稽的臉,林淵一轉身便看到了姐姐笑意盈盈的模樣。
他知道,如果自己解釋不清,怕是要倒黴個幾天了。
林淵一聲乾咳妄圖先將自己的尷尬遮掩過去,可不曾想,林未央的身後飄出了一個嬌小的人影,上來便問道:“你們兩個,從什麼時候開始沆瀣一氣的?”
如此用詞姐姐還沒幫著他說話,看來當真是心裡有些怨氣了。
林淵趕忙將右手中間三指朝天而立,立誓而言:“我發誓,我兩見的最後一面就是在城門口我捱揍那次,此後再無任何機緣得以見面!”
林未央不語,只是背在身後的胳膊輕頂莫傾城蠻腰。
女孩會意又是問道:“那你們這出戏為何配合得如此默契?他又憑什麼配合你?”
“哪裡是他配合我,明明是我在順著他的意思來演。”
林淵無力的回應,顯然不足以說服眾人。
他慢悠悠地走到劉奉呈對面,兩人就這般地對視幾許。
林淵隨意地指著劉奉呈的左胸口,問道:“姐,你仔細看看,這人,真是劉奉呈嗎?”
沒有仔細思考林淵的意思,林未央的手掌下已經隱有烈風狂湧,就差一掌打出了。
毫無修為的林淵是一點沒有感覺到周天靈炁的躁動,可感應到危險的劉奉呈豈能坐等巴掌?他頭也不扭便淡漠地說道:“放心吧,我就是劉奉呈本人,幾年前那個混蛋紈絝。”
劉奉呈的話只能讓林未央的動作暫緩,她眉眼間的疑雲還未消散。
“只看外表的話,應是他無疑。”
林未央的話使得林淵嘴角翹了起來,他喃喃自語道:“沒錯,只看外表......”
突然,那橫在兩人之間的手指猛然向著劉奉呈的胸口戳了過去。
劉奉呈並未躲閃,反倒是眼中泛起了一絲期待。
“那如果,將這裡也考慮進去呢?”
林淵所指,即為心臟所在。
“幾年前的劉奉呈,囂張、跋扈、自私、行事狠辣,總之任何不好的詞彙幾乎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為人十幾年,除了沒有背過人命,大多數缺德事都幹過。”
林未央側身觀瞧那張陰翳的面龐,她依舊覺得這些詞可以用在這張臉上。
林淵怎會不知姐姐的想法,他繼續道:“我不喜以貌取人,因為心思縝密之人可以偽裝,再不濟者,還可以易容改面。”
言語間,林淵的手指已然緩慢移動到了劉奉呈的眼前停下。
“但這裡,誰也做不了假。”
莫傾城和錢南正被林淵的話勾起了興趣,彎著身子瞟上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