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站在水晶棺前,久久凝視,用手一寸一寸的摸著棺材蓋,像是摸到了裡面的人一樣。
他的眉目都染上了一層深情,演繹出瞭望婦石的感覺,眼睛深邃有光澤,裡面全是碎片,看著像是回到了過去一般。
許久,徐哲才溫柔的道:“玲瓏,我來看你了,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誰?我相信你可以看到,雖然你不願意睜開眼睛。
時光真是催人老,轉眼就過了十年,我十年如一日的來看你,總是我一個人自言自語,你估計都聽膩了,今天終於來了個你期盼的人,你睜開眼看看,可以嗎?”
季得月實在聽不下去,她一步步走上前,這世上還有這麼痴的人,為何生前不做好事呢?
總是人死後懺悔,上天也不會感動。
季得月走到棺材附近,從外面看,她看到了女人的衣角,衣服是華麗的,玉石的長袖的鑲滿鑽石的以蠶絲為線做成的玉衣,四肢都被包的嚴嚴實實,腳上穿著高跟鞋。
頗為*,這玉衣就像一個發著光的鎧甲,季得月順著衣服看上去,棺材裡的女人安詳的躺在那裡,表情很溫和。
妝容畫的很精緻,看不出一絲破綻,甚至看起來有一絲微笑的感覺。
她的頭髮被一絲不苟的挽成了髮髻,髮髻上有一個鑲滿紅色鑽石的髮卡,耳朵上也是配套的紅色的鑽石耳墜。
這一抹紅色讓她的臉龐充滿了生氣,帶來了紅潤,活靈活現的感覺。
氣色也是白裡透紅,完全不像是一個不會呼吸的人。
徐哲看季得月看的發呆,便道:“是不是覺得她的狀態非常好?
那是因為我趕到現場時,她還有一絲氣,我召集了全城有名的醫生來救活她的命,可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自己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那是相信還是絕望,反正她再也沒醒過。
醫生們告訴我病人自己放棄了希望,她的求生意志不強烈,我一直耿耿於懷,面對這樣的結局,我不知道我扮演著什麼角色,我一直在問她,可她不會有再回答我!
我就在她撒手人寰的兩個小時內將她放進了八層以下的秘密空間裡,那裡是我專門為自己打造的水晶棺。”
季得月一愣道:“八層以下?”
徐哲道:“你們誰也沒有下去過,那裡可是風水寶地,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水下自動結冰,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就可以打造天然的冰室,你的母親在那裡躺了十年。
這一處是我在這十年裡為她尋得的第二個風水寶地,這裡是我打算和她共同長眠的地方。”
季得月打了個冷顫,她和母親這十年來原來一直都只有一層之隔,而且她從來沒有動過,一直在地下陪著她。
這些年她長成這樣的性格,不冷漠,不刁鑽,會不會與母親有潛移默化的關係,想著想著季得月笑了。
難怪她在八層這些年,總覺得寒冷陰森,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在地底下的緣故,沒想到底下還有冰室。
季得月點點頭道:“你打算在這裡和她長眠?你不問問我父親願意嗎,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父親母親的下落,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天各一方的。
而且徐家不是有個很大的墓室嗎,你不打算和你的祖宗在一起?”
徐哲呵呵地笑了:“你不可能帶走她,別太天真了,你母親的牌位已經和你的父親安放在一起,只不過是空棺材而已,我只要她的人不需要名分。”
季得月看著母親道:“母親死前就不願意再見你,你不必再自欺欺人,醫生都說她沒有求生意志,你放棄吧。
這十年她天天面對著你估計真的煩透了,不如,你放過她吧,讓她入土為安,享受子孫的供奉。”
徐哲臉都笑歪了:“她何曾放過我,她日日出現在我的夢裡,折磨我,讓我只能看不能碰,說狠毒的話刺傷我,她傷我這麼深,必須用這後半生償還我,放過她,不可能。”
季得月冷冽的著臉,這冰凍更加一尺,她道:“你怎麼想與我無關,我怎麼做也與你無關,你可以固執己見,我可以執著改變。”
徐哲冷哼一聲:“初出茅廬的丫頭口氣不小,你的本事可都是在我這學的,你有幾斤幾兩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