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得月握著婁臺的手默默地祈禱:“婁臺,你一定要撐住,若師祖也治不好你,我只能冒險去見一趟師父了。
師母手中的毒藥,師父應該是瞭如指掌的,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
李崇明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個盒子,他坐在椅子上,又仔仔細細的把婁臺的眼鏡嘴巴舌頭,以及傷口都看了一遍道:
“小然,再晚他的胳膊怕是要廢了,現在腫的已經沒有知覺了,毒藥正在腐蝕他的細胞組織,你做好準備了嗎?”
淚順著季得月的臉龐流下,她閉著眼睛強忍著痛道:“師祖,你動手吧,一切聽天由命吧,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只能切掉這些壞死組織了吧?”
李崇明嘆口氣道:“那就是最壞的打算了,你的銀針控制住了毒藥向全身蔓延,若回天乏術,那隻能捨小存大。”
季得月內心有血在滴,她不敢想婁臺沒了胳膊該怎麼面對現實,再堅強的男人也難以接受吧。
就算病痛折磨著他的神經,可過了黑夜,黎明來臨時,他依然是完整的婁臺,若不完整了,黎明也同黑暗一般了。
季得月嗚咽的只能點頭道:“拜託了,師祖。”
李崇明把藥從盒子裡拿出來,捏住婁臺的嘴,把藥灌了進去。
季得月用手帕給婁臺擦了擦唇角,張揚坐在機器前全程關住婁臺的身體變化。
機器裡清晰可見有液體順著婁臺的喉嚨流了下去,在腸胃中分散至各個器官,融入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突然張揚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焦急地喊著:“完了完了,他的心臟變黑了。”
李崇明衝刺般的速度趕到機器旁,那四肢百骸逐漸越變越黑,像是長了斑點一般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李崇明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汗如雨下,終究還是失手了嗎?
季得月衝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蔓延的黑色毒素,踉蹌著回道婁臺的身邊,模糊的視線讓她無法聚焦。
她口中輕輕呢喃:“不可能,不可能,婁臺不可能丟下我們獨自離開,我不相信。”
說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手伸到婁臺的鼻翼下,嚇得頓時一屁股摔在地上,沒氣了!
季得月的大腦有無數個婁臺在盤旋,他說過,要守護她和孩子不離不棄,他說過無論天涯海角都緊追不捨,他說過……
他說過得話有很多,從前她總是不以為意,因為各種原因辜負他的信任,辜負他的愛意,若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
可惜,沒有如果。
季得月的世界很安靜,安靜的甚至能聽到雪花飄落的聲音,北風呼嘯的聲音,好冷,好冷,一顆心好冰涼。
李崇明看著季得月慢慢地暈倒在地上,趕緊跑過去掐著她的人中,口中大叫:“丫頭,丫頭,醒醒!”
可是,沒有動靜,脈搏微弱,幾乎是吊著最後一口氣。
李崇明抱起季得月放在另一張床上道:“去拿電擊來,她暫時暈倒沒事,搶救婁臺!”
張揚已經快速的準備好手術刀,小童把需要的裝置都拿了過來,李崇明和張揚戴好手套和口罩。
李崇明在婁臺的胸口電擊了八下之後,拿起刀子嗖一下劃破了婁臺的胳膊,黑色的血瞬間流了出來。
張揚用管子將所有的黑血都接進了小瓶子裡。
待血放的差不多,張揚重新掛上了血袋,袋子裡是師祖李崇明好不容易收集的五毒之血,濃稠黑密,血袋子看起來都有種深深地恐怖之氣。
輸血期間,李崇明給季得月掛上了營養水,兩張床兩個毫無生氣的人,李崇明擦了擦頭上的汗道:
“只能希望這萬毒之血讓他脫胎換骨了,若能醒來,只怕以後日夜都會受盡折磨,從古至今,能駕馭這血的人寥寥無幾!”
張揚咬著唇不說話,都怪他無用,沒有好的解救辦法,真是白拿了工資。
李崇明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看這心跳,現在算是平穩了,你守著,我老了有點老眼昏花撐不住了。
有任何異常,你儘管讓小童來叫我,只希望我不會睡死過去,最近我總怕自己會一覺睡去不再醒來!”
張揚鼻子一酸,這是位見慣了生死的老人,沒想到也會發出這樣的感嘆,正所謂醫者難自醫,若他們自己倒下真的會怕沒人能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