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來。”
“來”字未落,長寧已然穿過十丈距離,毫不花哨地,一劍刺出。
落長鈞並指彈向劍尖。
卻落在了空處。
長寧劍行半途,似是早已料到落長鈞的應對,在劍鋒距離落長鈞三尺之地,驟然變招,正是溯河劍訣中再基礎不過的一式夜歸人。
這一劍取義河上船伕,每日撐櫓渡河,日暮時栓舟歸家之意,殺機不在出劍,反而在收劍。
落長鈞心中讚歎,這一式變招以退為進,應對已經算得上精妙。
只是同為劍冢弟子,對於溯河劍訣又如何能不熟悉?
他手腕一抖,一柄軟劍已然在握。向下一兜一卷,竟是纏在了長寧劍上,截住了這式夜歸人接下來的變化,生生將收劍時隱藏的殺機消弭於無形。
若是不限制在人字境,落長鈞在這一式之後,至少有十種方法繳了長寧的劍,甚至直接結束戰鬥。
然而這只是生死廝殺日久之後自然而然的一個念頭,此刻的應對又當不同。
束住長寧的劍,落長鈞左手並指做劍,向著長寧肩頭貫去,便是又一式基礎劍招白虹貫日。這一式劍指有落長鈞五步的身體強度打底,威力比之以劍用出,也不遑多讓。
長寧要麼棄劍,要麼便只能硬吃這一指。
而長寧選擇了第三條路!
他同樣左手化劍指,身形一矮,從下往上,竟然也是白虹貫日!只是這一貫,瞄準的是落長鈞出劍指的左腕。
以二人出手的角度,在落長鈞劍指刺中長寧之前,長寧的這一指將會更先一步刺中落長鈞的手腕。
此時便顯示出了劍獄五步的老辣。落長鈞腳下震地,這一劍指的速度陡然又快了三分,竟是持了以傷換傷的打算,拼的就是以自己左腕為代價,無力化長寧的一整條左臂。
“嘭”“嘭”兩記悶響傳來。
長寧耷拉著左肩,落長鈞扶住左腕,二人竟是同時命中對方,吃痛分開來。
“嗯……鍛堂不僅鍛劍,也同樣鍛體,不過錘鍊到這等地步……是我疏忽了。”落長鈞看向長寧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些讚歎。他這一指只憑肉身強度,和長寧拼了一個不相伯仲。縱使對方是鍛堂出身,但是考慮到方才人字境的修為,長寧這體魄錘鍊的,也著實有些結實得誇張了點。
“再來。”落長鈞覺得,自己的興致,好像有一點被勾起來了。